“苏伯伯,可是快到山下了?”
郁淸尘眼睛一直盯着若绯,心中更是如火焚烧,恨不得一步便下得山去,好为若绯查看伤情。
“清清莫急,已是不远了。”
苏晓韵话音未落,山洞方向又连着两声巨响,铁索也随之剧烈的晃动,郁淸尘当下一惊,忙得胡乱攀住岩峰里突出的树木,本能的将手伸向若绯。
“不好,有落石!”童战躲过随声而来的石块,摸索着翻过身子,背贴着崖壁,也是尽量的找着可以攀附的物体。
苏晓韵不及细想,也顾不得头顶落石,翻身将昏迷的若绯护住,大声对郁淸尘和童战喊道:
“此处距山脚约有三丈许,铁索断裂之前跳落,用内力护身或是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山下乱石枞木,现下又看不清地势,看来今日只有听天由命了!”言罢便作势松手。
“苏伯伯!”郁淸尘松开手中树木,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随着铁索摆动,郁淸尘莲足互踩,借力使出移字诀,躲开落石快速滑到苏晓韵身侧,腾出一只手示意他将若绯交给自己。
“郁小姐小心!”一块石头嗖地落下,童战一翻身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击。
郁淸尘只听得石头砸在他结实身躯上的砰声,和一声隐忍的闷哼,接过若绯后急急的叫道:
“童大哥!”
“我,没事!”童战咽下口中涌上来的腥甜,强忍着痛说道,背上骨头怕是碎了几块,妈的这群狗娘养的,还真舍得!
“清清,用飘字诀,童兄弟有我!”
苏晓韵知道郁淸尘和若绯今生都将割舍不断,也知道清清命数未尽,今日也是有惊无险,便将若绯交到郁淸尘手上,转身对童战喊道:
“童兄弟,还撑得住吗?”
“先生也太小看在下了,区区一块石头能奈我何?”
“哈哈哈,莫要嘴硬!”
“能与一众重情重义之人相交,纵使我童战今日葬身于此又何妨?”
“侠之勇者无畏生死,侠之义者重情重义,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苏晓韵说着抓住童战的手臂,飘身而下。
“哈哈哈,好!若有命在,当豪饮千樽!”
江湖儿女自有江湖之豪气,江湖儿女也自有江湖之义气,相逢一杯酒,生死一声笑,不问出身不问前缘,同行便同命!
郁淸尘护着怀中的人,听风声夹杂着童战和苏晓韵的笑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心中一阵感慨。爱我之人愿为我而生为我而死,憎我之人恨不能将我挫骨扬灰,而这些本与我毫无交集之人,却又是为何肯为我抛却生死?也许这便是人性的善根,也许只有此间人物如此,也许这便是江湖!
郁淸尘功力不差,但是此时她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自然是有些吃力,额头渗出粒粒汗珠,体内气流也有些不畅。
“精游百窍探通灵,气走奇脉点任督!”郁淸尘略显急促的呼吸自然逃不过苏晓韵的耳朵,童战虽然受伤但是没有若绯那般严重,加上二人功力都不差,自然是比郁淸尘轻松些。这口诀是当年一位故人所传,因为非本门功夫他从未用过,他见那人用过,数丈悬崖飘若仙姝,若郁淸尘与这心法有缘,教她也无妨!
“谢谢苏伯伯!”天下武学大同而小异,细微之处,毫厘之差便是天壤之别!郁淸尘曾得大和尚指点,内力修为本就不差,听得口诀依法运气,顿觉轻松不少,落地之时竟是轻盈飘然。
苏晓韵扶起童战,回首间不经意借着夜色瞥见宛然而立的郁淸尘,目光停滞,那人当日也是如此飘落自己面前。
“苏伯伯!”
郁淸尘感觉到苏晓韵有些异样,轻声唤道。
“年纪大了竟是忆起了一些往事,我们所在之处偏离了出口直下的地方,接应之人想是一时找不到这里,我没记错的话向西便可走出去!”
苏晓韵晃晃脑袋,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如此,我们加快速度,若绯姑娘怕是伤的不轻!”童战感觉自己隐隐有些发晕,却也不想他人为自己但心。
“童大哥,你也伤的不轻,快吞下这粒丹药,可减少内里出血,一会出去我便帮你医治!”
郁淸尘摸出一粒丹药递给童战,转身背起若绯快步而去。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山路渐渐平坦,远处也隐隐有灯火闪现。
郁淸尘看着那隐隐火光,目中竟是有些朦胧,她从来没有对某个东西如此渴望,这一晚她感觉经历了半生,生死别离她从来都是觉得顺应自然,缘起则聚,缘灭则散,命尽时安然离世,活着时不忧生死,可是当若绯再次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睛时,她竟是那么的害怕!
话不多说,几人迅速的朝着灯火的方向而去。
“这是,曾家村!”
一入村落郁淸尘便认出这不大的村子,便是当日他们来过的曾家村。
“是的,此处便曾家村,刚好我有位故人在此,不妨去叨扰他一番。”苏晓韵点头说道,目光却移向灯火的某一处。
“先生,我怕是走不动了!”童战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虚弱的说道。
“来!”苏晓韵也不多说,蹲下身子背起童战就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