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当年随王驾征战的都渐渐远离了朝堂,郁家先祖受封齐寿王,这偌大俯院却也只是另一种牢笼罢了。”
“郁伯伯……”
听着郁一念的话,钟离漠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眉头却紧锁在了一起。
郁一念年轻时也是一腔热血想投抱家国,他不解父亲为何会立下郁氏子孙不得入仕为官的遗训,后来他执掌郁府才明白其中原委。虽然他今日里不能对女儿言明所有,但是他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郁家绝对不能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一双儿女周全。
如今,郁清殇生死尝不明确,安泽宇如果一心惦着当年之事定会再有动作。而这些江湖人士虽说只是马前卒,却也不容小觑。他让郁清尘接管郁家,就是在等皇帝接下来的举动,猎鹿既是郁氏家传之物,也是安越当年赠予他祖上郁东南之物。安越登基之后许偌郁东南,无论日后百越哪一世帝王,只要郁氏子孙手执此剑都可获法外恩赦,等同免死金牌。
郁清尘手执猎鹿,却感觉这冰冷的铁器如同烈焰般灼热。除了若绯和钟离漠雪,她看到所有人在自己接过猎鹿之后眼神中闪过的怅然,包括郁伯和秦羽。
最是无情帝王家!若这整件事都是安泽宇所为,那他最终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想借他人之手摧毁郁家?他身为九五至尊,皇权在握,想除掉不想看到的人真的需要如此大费周折吗?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意义在哪里?
“爹爹,皇家为何要限制郁家自由?”
“此事说来话长,空闲为父再与你细说。现在你知道当初你离家,为何我们都没找你了吧?”
郁一念话锋一转突然说到郁清尘当初离家一事,郁清尘,若绯还有钟离漠雪,三人的脸色同时发生着变化。
一句话,三个年轻人各起心事。郁清尘想到的是自己离家时哥哥还是玉树临风的少年,她回家后却……若绯想到的自然是云湖边的初见和数十日同行趣事。而钟离漠雪想起的则是当日花轿空回的尴尬。
“天都快亮了,大家都去睡一会儿吧,一切事稍做休息再议。”桑忆兰起身拍拍郁清尘,再看看郁一念。
“漠雪你和羽儿很久不见,留在这里和他叙叙旧。郁伯招呼大伙去休息,还有看好那个钱一文,留着他有用。”
郁一念也起身略显疲倦的对众人安顿一番,然后和桑忆兰先回房去了。郁伯去处理郁一念早交代过的事。
“清清,你也快些休息,郁伯伯已经安排人去打探,相信晚点就会有消息。”
钟离漠雪想上前摸摸郁清尘的头安慰她,最终没有举起手,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钟离哥哥你和羽哥哥也去歇息吧,我没事。”
郁清尘声音很轻,有一丝丝少有的疲倦。
“少主,秦羽告退!”
秦羽抱拳恭敬的向郁清尘行礼,脸上写满敬意,神情一丝不苟。
郁清尘虽然对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但是她了解秦羽的脾气,所以只是点头应允。
所有人都离开了前厅,郁清尘起身将手中猎鹿放在桌上,踱步到门口,看着院子中打斗留下的痕迹在高高亮起的灯笼下斑斑可见。一口圆形的大号彩纹陶嚣被打碎,里面原本是一株盛开的睡莲,此时却已被踩作尘泥。高墙伫立,门庭紧闲,黎明将尽时的夜色让眼前的一切变的静谧。
“姐姐”
一抹清灵入耳,郁清尘回头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她好像已经习惯身后总有一个影子在。
“酒醒了?”
“醒了,我睡着的时候做梦了姐姐。”
若绯上前一步怯怯的扯住郁清尘的衣袖,心中有些莫名的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梦到什么?”
“我梦到阿爹阿娘了。”
“若绯,可有想过如果回不去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想阿爹阿娘!”
郁清尘突然觉得心头微微一颤,也许若绯的心情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她话语间流露的无助让她动容。她低头看着小心的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探出手轻轻将那双手握住,转身与若绯相对而立。
“你会找到回家的路,花花公子会帮你,我也会!”
桑忆兰走出内堂,刚好看见两个相对而立的身影,在灯笼的微光下摇曳。她蠕动下嘴唇,终究什么都没说,愉愉退回了后堂。
“嗯……”
若绯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凉,嘴角扬起一个美丽的弧线,眼睛却蒙上了一层薄雾。
“若绯,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回家的路,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吗?”
“天快亮了,我们进去吧!”
同样的问题郁清尘却没有给出同样的答案,只是默默转身拿起桌上猎鹿向后堂走去。那日她的眼中只有晨曦晚霞,此刻她手中却多了一份沉甸,况且有花知春在,自己也不用再有顾忌。若绯跟在郁清尘身后,眼中薄雾终究化作一滴晶莹,悄然落在了衣袖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让她委屈又着急。像生了一种怪病,症状似曾相识,却找不到疾病的源头,隐痛日日愈烈,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