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尘先跑出内堂,桑忆兰心知不妙,忙招呼丫头们照顾若绯,自己也跑了出去。
若绯哪里还躺得住,摇摇脑袋,双手拢起长发重新束紧,也不顾几个小丫头劝阻,便下了床往外面走去。
“郁夫人,郁小姐,我等接三大派擒龙令前来向郁府借阅长生经,深夜打扰还望夫人小姐海涵。”
果真还是动手了。
院子围了数十名体格精壮的男子,他们手执兵器各异,各自站在为首的几人后面。
这些人倒是个个衣着整齐正统,不曾蒙面也不曾有任何掩饰,甚至一来就自报家门。其实真正丑恶的东西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般明明面目狰狞,却非要套上一个伪善的面具。
“抱歉,我家老爷刚好有事外出,不在府上。阁下应该是一心楼吕当家吧?擒龙令竟是把您这等与世无争的高人也请下了山!”
郁伯双手不着痕迹的拦住了欲上前的郁清尘和桑忆兰,盯着适才开口的人不冷不热,又不失礼数的说道。只见那个人年近五旬,生的慈眉善目,面白少须。身穿青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支青玉长箫,浅笑着上前抱拳。
“正是区区吕笑川。”
郁清尘冷冷看着对方文质彬彬的躬身施礼,突然心中泛起厌恶。玉箫君吕笑川,可惜了如此清雅的名号。
“江湖人尽皆知的玉箫君,今日终是得见真人,却不想竟是在这种场合。”
郁清尘看了一眼吕笑川手中的玉箫,唇角隐隐闪过一丝不屑。
郁清尘话中讥讽,吕笑川却是笑的依然谦和。郁伯和桑忆兰却面色凝重,吕笑川左右站立的都不是善茬。
他左边持拂尘做道士打扮的老者,光看他那两撇小胡子和他一身金黄色的道袍就知道他是谁——无妄真人钱一文。
右边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满脸虬髯,额头系着一条三指宽的赤色抹额。一身短打,腰间别着一把开山巨斧。江湖中如些打扮的除了南堂樵子龙山,再无他人。
这三个人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其余几个称不上名号的男男女女和一众小娄娄们,桑忆兰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郁清尘将母亲和郁伯的神情收入眼底,她年纪尚轻而且鲜少接触到江湖中的人和事,对这几个人自是不甚了解。但是,母亲和郁伯微微生变的神情无疑是在告诉她,今夜郁府一场恶战无法避免。
“他娘的,玉箫你这老小子跟他们废什么话,长生经本就该福泽万民,怎能让他一家独享!”
龙山粗鲁的一撸衣袖就去摸腰间的斧子。
“龙兄龙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郁家乃百越名门,郁家仙逝的老爷子也是心怀苍生的大贤大德之人,后人定是差不到哪里去,我等诚心求借,人家怎有不借之理!您说是不是,郁夫人?”
钱一文一开口便口舌生花,但是郁清尘看着他抬手捋着两撇八字大开的小胡子时的神情,心中却是一阵反感。
“我非江湖中人,也不知诸位的来路,但是这里是一目城郁府,容不得你们撒野!”
不等桑忆兰开口,郁清尘一挥素白衣袖,冷眼扫过眼前众人。初生之犊的锐气和与生俱来的冷傲,在她玉琢般的脸庞上慢慢荡开。
灯下玉人,伫立众人中央,额前龙须飘然,发间一抹绯红如墨玉池中一点绛。只看得急急走出后堂的若绯停下脚步,失神的摇摇脑袋,似乎那人还是梦中幻影。
“你这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你龙爷爷的斧子可不懂怜香惜玉!”
龙山是个暴脾气,怎能受得郁清尘这般冷眼。言罢也不顾他人阻拦,二话不说拔出腰间巨斧便朝郁清尘砍了去。
“姐姐!”
若绯见一人攻向郁清尘,立刻清醒了十分,叫喊一声便要冲过去,却被桑忆兰一把拉住。
若绯不解的看着桑忆兰,后者向她摇摇头,示意她站在一旁观战。
钱一文和吕笑川也静静的看着两人拆招,好歹是披着正义的外袍而来,吃相不能太难看。再说对于郁清尘这般年纪的女子,他们压根儿没放在眼里,就等着看她如何被龙山打得无力还手。
“夜郎自大!”
郁清尘冷哼一声,侧身轻巧的躲开龙山的巨斧,一句话挑起了龙山怒火。
“他娘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敢这么对我南堂樵子说话,看我不把你剁成肉泥!”
龙山见郁清尘如此轻巧便躲过了自己一招,收回斧子一个飞跃轮圆手臂,叫骂着再次朝郁清尘劈去。
若绯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郁清尘,玉手紧握,都能听见骨骼吱吱嘎嘎的声响。
“原来是在南山砍柴的!”
郁清尘不慌不忙,叶不沾身便飘然躲过龙山连连劈下的两斧。回首间还不忘掸掸衣袖,调侃于他。言语间的不屑更是让屡攻不中的龙山脸上挂不住,对这个年不过双十的女子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爷就不信拿不下你!”
龙山心中一横,下了死手,挥斧向郁清尘拦腰扫去,速度之快无以计量,只闻得风破成声。
在江湖中凭着一把斧子生生砍下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今日儿里若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中,让他日后如何见人?龙山急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