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宴前夕,突然杀出个傀刀门,让本来感觉明了的事情变的有些复杂,郁一念异常的反应让郁清尘和在场的所有人不安。郁清尘顾不得自己的伤,谴了下人去钟离府报信,请钟离伯伯一起商议此事。
郁一念情绪没有那么多激动了,他注视着桌上的刀,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示意桑忆兰先给郁清尘包扎。
郁府内堂,桑忆兰小心翼翼地给女儿处理着右肩上的伤,在屋顶郁淸尘护着若绯,自己被来人的刀划伤,伤口不是很深,白皙的肌肤上却也是一道血肉外翻的刀口,在昏黄的灯光下尤为显眼。
若绯紧张的在一旁搓着手,眼中闪着自责,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姐姐可能就不会受伤了。
“一点皮肉伤,娘亲和若绯不用担心。”
郁清尘看着一脸内疚的若绯,和把心疼都写在眉间的母亲,轻声出言安慰。但是郁淸尘也是知道疼的,药一触到伤口,她不由得眉头深锁,娇小的鼻尖已渗出一层细薄的汗珠,她只是性格比较淡漠,不是不知道疼,或许她对疼痛比别人都敏感!
“姐姐......”
若绯心里又一阵自责,比自己挨了一刀还难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郁淸尘,水晶般的眸子中满满映着郁清尘的影子。这般年纪的女儿家总是不经意就把怕人猜的心绪统统写在脸上,这一幕恰恰落在了桑忆兰的眼中。一丝复杂的神情从她幽深的眸子中掠过,为女儿清洗着创口,心中却涌起一丝淡淡的忧虑。若真是命中定数,那么所有的不幸让她一人来背就好,为何要让她的孩子一再承这种种受苦痛……
钟离漠雪和父亲一到郁府,听说郁淸尘受了伤,匆匆跑进了后堂,刚好迎上已经包扎好伤口往外走的郁淸尘,忙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
“清清,伤的重不重?一定很疼......”
“漠雪,清清并无大碍,你不要太担心。”
这个平日里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这一刻眼中只有受伤的郁淸尘,向长辈行礼都顾不上,直到桑忆兰开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礼,忙松开郁淸尘的手。
“郁伯母,漠雪失礼了。”
“钟离哥哥,不用担心,只是点皮外伤,咱们先去前厅。”郁淸尘和钟离漠雪并排走在前面,若绯和桑忆兰走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后面俩人的脸上表情各异,心情各异,却同时在心中默默一声低叹。
“师兄,你怎么看这件事?”郁一念剑眉紧锁,上唇一抹小胡子,让他刚毅的脸庞多了一分柔和沧桑,眼中的忧虑看得桑忆兰一阵心疼。
“一念,此事当从长计议,牵扯到江湖中人就没那么单纯了。但是那日来传话之人确实走进了吉祥阁,而且再也没出来过。”钟离远比郁一念大一岁,却生的风流儒雅,尽管已经年过四十,却依旧面白无须,一介儒生打扮。
郁清尘在一旁静坐,仔细听着父亲和钟离远对此事的分析,父亲给她的那个盒子或许才是这整件事的关键。但是父亲只告诉她此物对郁家有多重要,誓死都要守护,却没告诉她这盒子的东西倒底代表着什么。爹爹拼了性命都要护住的到底是什么?安氏又为何不允许郁家离开京都?
“嗯,傀刀门的人只是马前卒,郁家怕是不得安宁了!”
郁一念看了一眼女儿和娇妻,神情复杂。
“一念,你不要太担心,吉祥阁我们早做准备,确定了清殇的消息,才好安排接下来的事。”钟离远也是一脸深沉。
“吉祥阁周边我已经做好布署,若明日设宴之人果真是安泽宇,那前门护卫定是御前乔升,如果事情有变,兰儿和清清从前门离开,郁伯安排的车马就在附近,暗中会有人护你们离开一目城……”
“那你和殇儿怎办?”桑忆兰打断了郁一念的话,眼睛直直看着郁一念。
“爹爹,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不要做最坏的打算。哥哥现在究竟在谁手上明日才会见分晓,长生经一事显然是有人在故意造谣!第一,皇帝自己就是谣言的散布者,他想要的也不是长生经;第二,皇帝和江湖门派都是听了谣言捕风捉影,那散布这谣言的人想要的更不会是长生经!”
“所以,虽说是宴无好宴,但是事情刚开头,他们有想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将我们怎么样,郁家也不会那般不堪一击!”
郁清尘依旧言简意赅,没有太多赘述,郁一念脸色却变了。
“郁伯伯,我会护清清周全,无论发生什么!”钟离漠雪是这样想的,也定会这样做。
“一念,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在郁府周遭,一切明日便知分晓。云城那边我也已经飞鸽传书给一位友人,查查这个傀刀门,师父他老人家行踪不定,否则云城的事他定会知情。”
钟离远看看郁清尘,眼中尽是嘉许。
“爹爹行踪飘乎,这次说是去寻离心草,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云城。”
……
若绯看着这一屋子面色肃然的人,方才感觉自己真是这个圈子以外的人,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希望明日姐姐和她的家人会安然无恙。
众人前厅商议好明日事宜后,子时己过,钟离远回府,留钟离漠雪在郁府以防再有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