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匆匆赶过来,就撞见平阳公主进了二门。
她赶忙行了礼,眼角余光却往门外瞥。
平阳公主赶忙将她扶起来,笑道:“李大娘莫要多礼。”
李氏慌道:“我身上脏,莫要弄脏公主的手。”
她今儿一直在厨房做饭,怕是有不少灰。
平阳公主笑道:“一会儿洗洗就成,不碍事。”
李氏听着平阳公主这话,心里就默默感叹公主人好。
真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啊。
公主笑着道:“小桑在接生吧?”
李氏赶忙弯腰应道:“是,这会儿怕是正忙,公主先进去歇歇?”
公主笑道:“李大娘若是有空,不如与我说说话?我最爱听小桑说陈家湾的事。”
人家公主都来了,还要听陈家湾的家长里短,李氏当然不会拒绝,赶忙请她去里面的屋子坐着,捡了陈家湾的事说与公主听。
跟陈小桑比起来,李氏说这些事就没那么生动了。
不过她知道的那些事比陈小桑多啊,东家长西家短的,她可以一直说。
平阳公主是真喜欢这些事,还时不时问些赋税上的事。
被赶到医馆外面的六人,这会儿倒是着急起来。
“一直这么干等着,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年轻男子也有些熬不住,一开始是怕母子两出不来,如今是怕母子两平安出来。
他满脸焦急问他爹:“公主在这儿,咱又不能进屋子,怎么办呐?”
年长男子心一横:“干脆咱们就在门口闹,真等出事了,也能多要些银钱!”
“万一救活了呢?咱不是自打嘴巴吗?”虽然想要银钱,他也不想太跌份儿啊。
被熟人瞧见了,多丢人。
年长男子就道:“咱只说破开肚子,又没说她害死人了。”
再说“都要破开肚子了,怎么还能活,我看,十有八九人是要没了的。”
父子两商量完,就让年轻男子哭。
年轻男子这会儿压根哭不出来。
一想到马上有二万两,他哪里能伤心得起来。
年长男子就狠狠踹他一脚,年轻男子疼得直咧嘴,可还是高兴。
再疼,想到二万两就不疼了。
年长男子气得跳脚,只能自己来了。
他更哭不出来,只能干嚎。
有经过的人见这边有动静,没什么急事的就停下来看他。
眼见有两三个人看过来,那年长的男子更得劲了,干嚎得更大声。
他儿子见状,也干嚎起来,嚎着嚎着,眼睛竟然发热了,他高兴啊,赶忙去擦眼睛,努力憋出眼泪。
围观的人就问了:“这是怎么了?”
年长男子站起身,就苦着脸道:“我们原以为这女子医馆好生孩子,特意把怀了身子的儿媳送过来。
谁知道小陈大夫说人活不了了,要破开我儿媳的肚子啊,还说孩子也不定活的下来。”
“破开肚子?那还能活命吗?”路人惊呼。
年轻男子假装擦了把眼泪:“我就没听说生娃还得破肚子的。”
“有倒是有……”路人说一半就不好说了。
一般只有女子不行了,才要破开肚子的。
不过这种话要是说出来,怕是要被这一家子揍。
年轻男子满眼期待地看向他:“什么时候要破肚子?”
让他失望的是,路人并不接茬。
年长男子气道:“儿媳被抬屋子去时,明明还挺有精神,怎么就不能生了!”
“人没事啊?”
“哪有什么事,就是喊疼,哪个女人生娃不疼的。也就是我儿子心疼媳妇,非得抬到医馆来,说是在这医馆里生娃不疼。谁知道还要破开肚子,我们想去抢人,还被赶出来了。”
路人一听,这还得了。
这是草菅人命呐!
门口两个婢女听得直拧眉头。
不过她们的任务是不让这些人闯进医馆,这会儿也只能看着他们想说什么说什么。
外面的路人被挑起情绪。
“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是亲属,想带人走还不行了?”
年轻男子愤愤不平:“他们说什么这是接生的医馆,男子不能进去。”
“还有不能进的医馆?他们在里头对孕妇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不是由着他们说么?”
一位年老者气呼呼敲到拐杖。
旁边一个女子接话:“这医馆好像一直是这样的规矩,不是针对你们的。”
老者瞪眼:“这是为何?”
女子对这医馆很关心,也打听过,这会儿就应话:“里面住的全是待产的女子,不让男子进去,也是为了护着她们。
这医馆的大夫医术很好,就连贵夫人们都是找她们接生,还救活了不少女子孩子的。连平阳公主都是医馆的小陈大夫接生的,皇后也是云大夫和小陈大夫治好的。”
皇后?!平阳公主?!
原本义愤填膺的路人们瞪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奶声奶气问她:“是宫里的皇后娘娘吗?”
女子点头:“是啊,平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