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庭就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是实在说不出口,你可找大娘,让她帮你与小桑说。”
天冬臊得慌。
没想到沈睿庭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
同样是大老爷们,跟他说总比跟小桑说好。
天冬索性下了狠心,就道:“小桑要把大杏她们都带到医馆,我又不能去,往后就见不着大杏了。万一以后小桑把大杏指给别人了,那我不是得打光棍了么。”
说到最后,他只觉得鼻子堵得慌。
连着吸了好几下鼻子,他才继续道:“小桑最听你的话,你帮我跟小桑说说,让她把大杏留下来吧。”
沈睿庭反问他:“大杏愿意吗?”
天冬傻了:“她……她愿意什么?”
“她愿意与你成亲吗?”沈睿庭反问他。
天冬脸更臊得慌:“我……这怎么好意思问。”
沈睿庭顿了顿,才道:“终身大事,自是要问问她愿不愿意。若是她不愿意,你强行将她留下,不是一种伤害么?”
“那……那……那我们也没爹娘,没人帮我们说合……”
“既然没爹娘,更该两人说开了才好。”沈睿庭自认对这种事有些经验:“你再喜欢她,也得她喜欢,强扭的瓜不甜。”
天冬揉了揉鼻子,又吸了口气:“能成吗?”
“你先试试,既然喜欢她,就得对她好,多表现出来才行。”
心里有别人,自是要对她好,让她感受到才行。
天冬被他说得豁然开朗。
于是第二天歇息时,他就将大杏喊了出来。
扭捏了许久,天冬才小声问她:“你要去医馆了?”
大杏咬了下唇:“明日就要去了,小桑小姐说了,要先把宅子都摸透,才能领着产妇少走弯路。”
以后肯定是她们帮着产妇们忙前忙后,少走冤枉路是顶重要的。
天冬头低下去,用脚踢石子:“你能不能不去?”
“我是小桑小姐买回来的丫鬟,她让我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大杏咬唇更用力了:“我也想学医术,以后像小桑小姐一样治病救人。”
天冬心里哇凉哇凉的,再不敢继续问,扭头就跑了。
大杏看着他跑远,心里酸酸的。
她偷偷抹了把眼泪,转身走开。
躲在树旁偷懒的云苓看得直摇头。
天冬真是太丢脸了,连她这个师父一半的胆子都没学到。
哎,真傻啊!
云苓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跑去找李氏唠嗑。
没办法,小桑没在家,她想找也找不了啊。
李氏正且切萝卜丁呢,听着云苓说起这事儿,她就是一喜:“这是好事啊,天冬也到年纪了,他也总想着成亲,这不就遇着合适的了么。”
之前她听天冬说要成亲后,还托附近的媒婆帮着找过。
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云苓顺手拿了根干净的萝卜咬了一口,嘎嘣脆。
“他没胆子,我听了半晌,他也没跟人家姑娘说清楚。我看啊,咱要是不帮他一把,他能打一辈子光棍。”
李氏笑道:“没成亲时相看都这样,我家几个树成亲前也是别扭,等成了亲就好了。”
哪有还没成亲的小年轻有本事自己个儿把事说定的。
“总归要咱们这些长辈去说和说和,云苓啊,你是他师父,也算大杏的先生,这事儿还得你去说。”
云苓双手一摊:“我也没干过这事儿啊。”
“那没啥,我陪你一块儿去说就是了。”
她说得多啊,这种事她在行。
两人简直一拍即合,云苓当即将大杏喊过来。
大杏心直打鼓,低着头站在两人面前不敢吭声。
云苓对着她笑了好一会儿,发现她压根没看到,就没劲儿了,扭头对李氏道:“嫂子你说吧。”
李氏抓了围裙擦了手,就拍拍旁边的小凳子:“大杏啊,来坐着歇会儿。”
大杏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顺着李氏的话坐下来。
只是她不敢坐实,只是一点屁股挨着凳子。
见她这么局促,李氏也不急,跟她聊了会儿家常。
这么说一会儿,大杏放松了不少。
李氏话头一转,就问大杏:“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说起这个,大杏抓紧了衣服,低着头道:“还有爹娘和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你爹娘生的倒是不少,还想家吧?”李氏笑着问道。
大杏摇摇头,应道:“家里穷得厉害,爹娘把我卖了换钱时就跟我说过,以后我就是主家的人了,不是他们的女儿。”
卖身有活契和死契。
活契是能赎身的,家里穷得活不下去的人家卖身去主家干几年,等家里缓过来了,再去把人赎回来,还能成亲生子,什么都不耽误。
可活契的卖身钱少啊,只有实在过不下去的又疼孩子的人家,才愿意把孩子卖活契。
死契就不同了,只要卖身,生死有主家说了算。
就是自己亲人以后赚了金山银山,想要来赎人,也得主家愿意才行。
这就是将命高价卖给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