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才离开,圣上就过来看平阳公主了。
不过他来得不巧,平阳公主已经睡下了。
皇后欣慰道:“许久没见到平阳如此高兴了。”
皇帝就道:“不如将陈小桑留在宫里陪陪平阳,每日说说话,也让她高兴高兴。”
“京城只陈小桑一个人会止痛的针法帮女子接生,你将她留在宫里,那些生孩子的女子得多受许多罪,到时御史又该上折子劝诫你了。”皇后摇摇头。
她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皇帝哼一声:“参就参,能让平阳高兴,这些我当没听到。”
皇后叹口气:“自从……平阳也只有在得知自己怀孕后才有了笑脸,可像今儿这么高兴,真真是没有过。”
“那就让陈小桑进宫,把她招进太医院,以后宫中女眷再看病也便利。”
皇后早有这个心思了。
皇后摇摇头:“如今可不是你想招她便能招,京城多少人家等着她去接生。”
“朕连招个御医都不成了?”
“圣上总该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不好强求。”皇后劝谏。
若是之前想将陈小桑招进太医院倒不是什么难事。
那时他们也动过心思,可一想到招一个女大夫进太医院,实在不合组训,这就一拖再拖,到如今,反倒不好强求了。
皇帝想了想,道:“不行就多给些赏赐,我就不信赏赐多了,她不愿意进宫。”
就是朝中那些大臣,也挡不住银子的诱惑,难不成一个不大的丫头能抵挡?
皇后觉得这主意不错:“此次她立了一大功,既帮武将军保住了后人,也救了咱们平阳,也该大大赏赐。”
昨日赏赐的那些,不过是诊金。
皇帝就道:“赏赐黄金百两,如何?”
皇后连连摇头:“小陈大夫不是那般在意金银之人,不如还是送些医书,圣上不是有不少藏书么,不若将那些都挑出来送到沈家去?”
皇帝肉疼得厉害:“朕的藏书,大多是孤本……”
之前是庆阳来找他要,如今皇后也帮着搬他的私库了……
皇后感叹:“真要算起来,陈小桑救了我一命,如今又在帮着治平阳。”
“我去找找,一会儿差人送到沈家去。”皇帝妥协了。
皇后满意了,不过还有伤人的事:“安平该如何处置?”
一提到安平,皇帝脸色阴沉下来:“敢对平阳出言不逊,该给些教训。”
“太后昨日来找我好几次,想将安平接出去。”皇后很无奈。
这毕竟是齐王的女儿,有太后当靠山,背后还有杨家撑腰。
皇帝冷哼:“齐王的女儿有人撑腰,我的女儿就没有?平阳为我大梁做了多少牺牲,轮得到一个享受荣华富贵的郡主品头论足?真要是放过她,功臣都该心寒。”
皇后叹息一声。
她是平阳公主的生母,比皇帝还心疼长女。
可安平只是个十四岁的丫头,年纪还不大,若是为了此事责怪,怕是有人要传出流言了。
还得牵连到齐王,若是打草惊蛇,圣上想要削藩怕是更难。
皇帝却道:“皇后不用松口,朕自有对策。”
隔天,就有御史大夫进宫面圣大骂齐王,说是齐王教女无方。
御史大夫可不管什么齐王的脸面,这次齐王回京本就不和规矩,排场也超出一方封王的规格,他们早就想参了,如今可算逮到机会,连着骂了半个时辰。
皇帝很为难:“太后岁数大了,总不能伤了太后的心。”
这下又顺利将怒火引到太后身上。
什么太后总该明白国体为重啦,什么太后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将齐王召回京城啦。
李方学着御使大夫们的语气跟陈小桑和沈睿庭说:“平阳公主乃我大梁大功之人,如何能被如此污蔑?若是陛下不严惩,如何能服众?”
陈小桑听得心里顺畅:“这些御使大夫真会骂人。”
“只要不是骂我们,听着着实爽快。”沈睿庭笑道。
李方哼一声:“还不是齐王一家惹了众怒,连平阳公主都敢惹。”
陈小桑就道:“这样一来,太后不敢逼着皇后娘娘放安平郡主了吧?”
“听说太后娘娘气得病倒了,正卧床呢,齐王妃已经入宫伺候了,就连齐王昨晚都入宫了。”李方兴致勃勃道。
被这么骂,可不得气病么。
“她怎么不招我给她看病呢?我还是从宫里出来的呢。”陈小桑好奇。
李方看她一眼,就道:“太后肯定更相信太医的医术,况且她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忌讳。”
太后跟皇后公主不同,她是老人,以身体为重,真要有什么不好的,也是让太医诊治。
“这次安平郡主要遭大罪了。”李方幸灾乐祸。
沈睿庭瞥他一眼:“你跟安平郡主有仇?”
说起这个,李方就气呼呼的:“有仇,有大仇!齐王回京后,特意举办了宴会,将我夫人也请过去了。那个安平郡主竟公然羞辱我夫人,将我夫人气哭了。”
这个安平郡主,怎么谁都能怼一通呢?
陈小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