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每个月得的俸禄,比他们老陈家一家再地里忙活一年挣的还多呢。
李氏也帮着劝沈兴义:“兴义啊,咱大郎这是打小懂事,会为自己的前途打算,是好事啊。”
陈大树酸溜溜道:“我家两个柱子要是有大郎这么会打算,我做梦都能笑醒。”
谁不想要一个完全不用操心的孩子呢。
沈兴义悲愤地看向陈大树:“大树啊,你是不知道官场多险恶,才会这么说哇!”
陈二树扯了扯陈大树的衣服,道:“兴义叔应该是憋了一晚上,让他说吧,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陈四树无语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孩子出息了老子难受的。”
父子又不是有仇。
沈兴义觉得他们都不懂,只拉着陈老汉道:“老哥你看见了吧,大郎才中了探花,这些人就围过来了,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是亲眼见到文官的卑劣,也是亲眼见到文官们全家覆没的。
那些文官间的斗争,比他们武将厉害多了。
他们是在战场上跟人正面拼命,文官呢,都是在背后捅刀子。
哪天你全家没了,还不知道是谁害的。
越想,沈兴义就越烦闷。
昨天他还没回到家,就有人去校场恭贺他,说是他儿子中了探花。
沈兴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忙派人去打探。
那下属还没到沈家的家门口,就碰到来报喜的差役。
好喽,他不用再费劲,回去就将这事儿禀告给沈兴义了。
沈兴义这个难受啊,眼睁睁看着他儿子就这么走入官场。
他昨晚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着,为了不打搅自家媳妇睡觉,他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
等到天蒙蒙亮,想要找大郎好好说说吧,户部的人当着他的面把沈大郎给喊走了。
他这个当爹的,连话都还没说上呢。
这不,就一直恹恹的,直到刚刚陈老汉找他说话,他实在忍不住了,一顿哭诉。
他是真的委屈啊:“那些文官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当年差点把我弄死。如今害我的王玮还在大牢蹲着呢,他孙子孙女们都被发卖了,媳妇儿子狼狈地逃回老家了。连他这样阴险狡诈的人,都落得这个下场,咱们这些人哪儿能安安生生啊?”
陈老汉听得心头直颤。
他也害怕起来。
陈小桑道:“王玮是因为犯了很多事才落得这个下场的。”
沈兴义往自己胸口戳啊戳:“你看看我,我当年可是什么事都没犯,就能被那些文官诬赖对圣上大不敬,差点丧命,也就是陈阁老救了我。”
他歇了口气,才继续:“你说说这些人生的什么黑心肠,一个个会算得很,谁能立得住?”
要不是被逼无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当这破武将的。
云苓也跟着点头:“圣上喜怒无常,很危险。”
“总不能无缘无故砍人头吧?”陈二树挣扎道。
想到当时在宫里的情形,云苓白了脸色:“他交代的事没办好,保不齐就想杀人。当时我差点救不活皇后,他阴恻恻在外面威胁我,说治不好要我陪葬。”
陈小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赶忙问她怎么回事。
“你当时不是还没进宫么,我被带到宫里,看了皇后的情况就跟皇帝说很危险,不一定救得活。他当时就怒了,威胁要我陪葬。”
陈小桑瞪大了眼:“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保证一定治好皇后的伤?”
当时皇后的伤很严重,也就是云苓医术好,才能堪堪救活。
到最后,云苓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云苓叹口气:“所以我不爱进宫。”
她是治病救人,又不是欠皇帝的,为什么要累死累活地干活,还被威胁?
李氏慌得扭头问陈小桑:“小桑啊,进宫治病这么危险么?”
陈小桑道:“皇帝没有这么威胁过我,皇后娘娘也很好说话,没有为难我。”
云苓道:“那个皇帝对小桑是不错,说话语气都好些。”
“那也危险,万一没治好皇后,皇帝怪罪你怎么办?”李氏走到陈小桑身边,抓紧了她的手。
以前他们只觉得给皇后治病是荣誉,可如今再看,也是极为危险的。
陈小桑想了想,道:“可能因着陈爷爷的关系,圣上和皇后娘娘对我都很和善。”
屋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陈阁老的孙女,多少安心了些。
云苓也作证:“皇帝对小桑要好许多,或许是她年纪小,怕吓着她,所以不为难她。”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敢让小桑一个人去宫里。
陈小桑道:“皇后娘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帮她把伤疤消掉就行了。”
皇后的身子虚弱得很,还有得调养。
沈兴义叹口气,道:“当今圣上是陈阁老的学生,对陈阁老敬重有加,不会对小桑如何。”
老陈家的人也松了口气。
没危险就好。
陈小桑道:“兴义叔也不用担心大郎哥,他可是探花郎,脑子很好使的。”
“脑子再好使,也没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好使,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