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陈小桑他们回家时,陈老汉已经得意地跟他们宣布:“咱家好田地全租出去了。”
田地分好坏,肥田肥地租金比贫瘠的田地要贵不少,可即便这样,那些贫瘠的田地还是没租出去多少。
陈小桑给陈老汉出主意:“咱家剩下这些,都种树吧。”
陈老汉想想这样也不错,只要树活了就不用管了。
等树长大,便能拿出去卖,又是一笔收入。
不过:“这树没人管,会被人偷偷砍了的。”陈大树提醒。
陈小桑便道:“托付给村长就行了。”
陈三树迟疑:“村长能答应么?”
“这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陈老汉背着手,晃晃悠悠去了村长家,再回来时告诉众人:“村长答应了。”
陈小桑好奇:“爹,你是不是给村长好处了?”
陈老汉乐开了花:“还是小桑像我,一猜就对了。”
几个树:……爹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等大家问,陈老汉已经直接告诉他们了:“我跟村长说好了,一年给他半担谷子,让他帮咱照看一下树别被人砍了就成。”
这其实不是多难的事儿。
砍树的动静可不小,又不是一时能解决的。
只要看到人在砍树,呵斥一声,别人就得跑。
所以这半担子粮食,对村长来说是白白赚的,村长当然不会拒绝。
陈四树心疼:“半担粮食啊,爹,是不是给太多了?”
几个树也奇怪,他们爹怎么会答应给这么多?
陈老汉眼睛一瞪:“你们光想着去京城,忘了山上埋的祖先了?”
几个树羞愧地低了头。
陈小桑见状,也跟着他们一块儿低头。
不管怎么样,积极认错总是没坏处的。
陈老汉气呼呼道:“咱去京城享福,你们爷爷奶奶还在村里呢。他们巴巴守着,就等着咱逢年过节去烧纸祭拜。”
陈小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忍不住搓搓胳膊。
她爹说得也太渗人了。
关键她还相信,毕竟她就是灵魂附着在这个身子上的。
“爹是让村长帮咱给爷爷奶奶上坟?”陈大树小心地问道。
陈老汉点头:“我跟村长说好了,逢年过节他给自家先祖上坟时,顺带也给咱家先祖上柱香。”
这是陈老汉心头一桩大事。
都是一个村的人,又都埋在一座山上,村长自是知道陈老汉家的祖坟。
帮着上柱香,也不吃什么亏,就能得粮食,他还是很乐意的。
这头解决了,陈老汉便开始琢磨起铺子了。
总得想个法子才是。
陈四树却犯愁了。
他特意给陈小桑带了零嘴。
陈小桑瞅见他手上的零嘴,摇摇头:“这些都是孩子吃的。”
“你不就是孩子吗?”
陈小桑郑重看向陈四树:“四哥,过了年我就十三了。”
十三岁也是孩子。
陈四树还是把零嘴塞到陈小桑的怀里,才道:“小桑啊,你帮四哥想想,我的口分田上种的果树怎么办?”
陈小桑将零嘴揣进兜里,问他:“你的果树多么?”
“多,多得很,我带你去看看?”
陈小桑也不推辞,跟着陈四树就去了他的口分田。
这一看,陈小桑都忍不住夸他:“四哥,你也太勤快了。”
“这些果子都能挣钱,我拿到咱家粮铺去,换了不少钱呐。”陈四树很得意。
他可是努力了好几年,才将这些果树种起来。
几十亩地啊,全种上果树了。
一开始果树结的果子难吃,他就四处打听,谁家果子好听,他便要去求树枝回来种。
这不,几年下来,他口分田里的果树都长大了,结的果子除了自家吃的,剩余的都拿去粮铺卖了。
因着是他自己种出来的,陈老汉也不收他这个银钱,他卖多少,都揣进自己兜里了。
“四哥,你手头有多少钱啦?”
陈四树连连摆手:“没多少没多少。”
才怪。
陈小桑可不信这一片果子林没挣多少钱。
陈四树顺嘴问陈小桑:“你有多少家底了?”
“没多少没多少。”陈小桑学着他的样子连连摆手。
兄妹两都乐了。
陈四树道:“你不知道四哥为了这片果子林有多苦,又怕长虫又怕长草,还怕果子长不好,又得摘。我又不能天天呆在这儿,总得管着地里的活儿吧,偶尔还得去镇上的粮铺帮忙,也就大家歇着的时候来忙活。”
“你一个人能照顾这么大一片果林?”陈小桑不敢置信。
陈四树摇头:“还有你四嫂呢,忙活不过来,就把大哥他们哄过来帮忙。”
陈小桑觉得这样还差不多。
“你看,我为了防着别人来偷果子,把整个果园都用刺围起来了。”
陈四树指着园子边边的刺。
陈小桑看过去,地上那些刺应该都是她四哥种的,如今都长得有半人高了。
只要她看过去,一圈全是刺,只有他们跟前有个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