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不少了,小些的家庭一年也就这么多收入。
陈老汉瞪大了眼:“有这么多?”
陈四树苦着脸:“爹,你看看我都累成什么样了。”
“那也挣不少了。”陈老汉后悔:“早知道我就把咱家空着的田地都种上果树了。”
“一年也只有那么两三个月结果,卖了就没了。”陈四树赶忙打破他爹的幻想。
陈老汉瞪他:“这么点道理我还能不懂么?”
“我这不是怕爹你以为我一年能挣十几两么。”陈四树扯了扯脸皮。
陈小桑干脆算给他们听:“我们家吃的也不少,要是他们不像咱家这么吃,又比四哥伺候得精细,保不齐一年能挣三两银子呢。”
存个两年,年纪也还好,到时候先给大的说个媳妇,小的跟着一个个来,倒是也有希望。
李氏琢磨了会儿,对四树媳妇道:“你要是想,就回去跟你几个兄弟说说吧。”
四树媳妇猛地抬起头:“娘,你答应了?”
“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李氏忍不住摇头。
毕竟是四树媳妇的亲弟弟,总不能真让他们一辈子毁了。
“大不了让那些人背后嚼舌根,咱去了京城也听不到。”李氏咬牙道。
四树媳妇忍着心底的热流,对李氏道:“谢谢娘。”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带几两银子去,我怕你那个后娘不会轻易答应。”李氏提醒。
毕竟是壮劳力,能干活的,怎么舍得分家呢。
陈老汉跟着叮嘱:“四树,你买点肉去他们村的老人家里都拜会拜会,跟他们说说好话。”
“最好是求求他们,让村里老人心软,放他们一条活路。”陈大树帮着道。
大树媳妇拧了眉头:“四树也不是他们村的人,去求那些老人,还不得被打出来啊?”
陈大树道:“一个女婿半个儿,能说上一两句。”
“我看,得带几个小舅子去求,光靠四树,那是肯定不成的。”陈二树帮着出主意。
春兰娘道:“给那些村里老人多买些东西,再求求,应该也能成。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长辈总不能看着晚辈娶不着媳妇吧?”
一直没说话的亲戚们这会儿也七嘴八舌给出主意。
陈四树边听边点头,一一记下。
这可都是宝贵的经验,保不齐哪个就有用了。
等她们说个差不多了,沈大郎才插嘴:“若是答应了,得写下分家文书,最好让里正来坐证,这样也不怕他们反悔。”
陈老汉顿了下,赶忙对着陈四树点了点:“快快,快记下来。”
陈四树哪里懂分家文书怎么写啊,便追问,沈大郎跟他讲了好一会儿,他都听得晕乎乎的。
陈老汉恨铁不成钢:“让你平时多看书学字,就是懒,你看看,这会儿就啥也不会。”
陈四树垮了肩膀:“爹啊,我平日要干的活儿多了,哪儿有空闲去识字?”
再说,那些字歪歪扭扭,看了一百遍也记不住。
陈老汉瞪他一眼,这才笑眯眯问沈大郎:“大郎啊,四树不顶用,你看能不能陪着去一趟?”
沈大郎一点不推辞地答应了。
陈老汉很满意,扭头又对陈小桑道:“你四嫂那个后娘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肯定撒泼打滚,你四哥四嫂嘴笨,肯定说不过她,你也去帮帮你四哥四嫂。”
陈小桑拍拍自己的胸口:“放心吧爹,我吵架很厉害的。”
对她,陈老汉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就连他都没几回说得过闺女的。
“爹,要不我们都去吧?他们万一打起来,四树也不太能打。”陈大树提议。
陈四树对他大哥的说法很不满,他打架还是挺厉害的。
不过若是哥哥们能一块儿去,他就不用费心了,他忍了。
陈老汉摆摆手:“你们这么一大堆人去,别人村里人还得以为你们是去闹事的。大郎不是打架厉害么,真要是打起来,他一个也够了。”
沈大郎:“……宝来伯是在夸我么?”
“肯定是夸你,能打架多好。”陈老汉理直气壮:“能打架就没人敢欺负了。”
陈小桑点头:“大郎哥能猎狼的,打几个人很简单。”
大家齐齐将目光落在沈大郎身上。
春兰娘惊奇:“大郎不是读书人么?怎么举人还会打架?”
“哎哟亲家,他不是简单的读书人,是举人啊,是官儿!”
“官儿还这么会打架啊?”
“还不是咱大郎有本事,能文能武,别人都不行。”
沈大郎听不下去了,连话都没说过几回,怎么就成了她们的大郎了?
亲戚们可不这么想。
她们都在一个屋顶下生活好几天了,可不就熟了么。也就是大郎老闷在屋子里读书,要不然,早聊熟了。
这可是举人呐,她们还不得巴巴关系啊?
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又是把沈大郎吹捧了好一番。
四树媳妇听着大家说话,眼圈发红。
旁边的陈四树给她夹了个饼子,道:“媳妇,今儿怕是要很艰难,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