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不自在地往旁边移了些,回头看了眼柴房里被关着的人,才道:“你大抵是猜对了。”
“我就说嘛,我爹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出去。”
沈大郎连着看了她两眼,才问她:“你怎么想的?”
陈小桑往他身边挪了挪,才压低声音道:“我还是更喜欢爹娘。”
沈大郎便明白了,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既然小桑决定了,大家也就都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柴房里关着的那些人,他心又提起来了。
“等晚上再好好审问他们。”
陈小桑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便准备守在后院,防着这些人跑路。
流水席开始的前几天,那些乡绅地主大户什么的来得频繁,最后这三天就没什么需要沈大郎亲自招待的人了,这会儿他倒是轻松不少。
两人坐在后院说了会儿话,便见沈兴义气呼呼过来了。
陈小桑站起身:“兴义叔,你怎么了?”
“你爹说话不算话!”沈兴义气得就要把事儿说出来了,可一想到柴房里关着的人,便又把话头一转:“那些人没想着跑吧?”
陈小桑便知道不好将事情在这儿说,她顺着沈兴义的话道:“他们身上都没力气的,没法跑。大郎哥说,等天黑了再审问他们。”
沈兴义正憋着一肚子火气,便恶狠狠地瞅着柴房:“这个我拿手,晚上你们早些睡,明天一早我给你们信儿。”
陈小桑兴致勃勃:“要不要我帮忙,我制了很多毒的。”
沈大郎:“……”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么?
他拦住陈小桑:“我爹是杀猪的,最会折腾人,晚上不用你帮忙,你早些睡吧。”
陈小桑眨眨眼:“杀猪和折腾人有什么关系?”
沈大郎道:“知道哪儿最疼,到时候收拾起来也方便。”
“我不止杀猪,我还打过仗,以前抓着细作了就会审问。那些细作嘴巴严得很,都得敲开。”沈兴义将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响:“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沈大郎瞪他,这才对陈小桑道:“你早些睡,这些事不用你费心。”
陈小桑知道沈大郎是不想她掺和,便叹口气:“好吧,那你们明天一早要告诉我。”
沈兴义和沈大郎连连保证,顺带还将她送出去。
又被赶出来的陈小桑很忧伤,叹着气走到院子前头。
大柱见状赶忙过来,关切问她:“小姑,你怎么了?”
不等陈小桑回话,他眼睛瞪得老大:“是不是爷爷不行了?”
陈小桑幽怨地瞅他:“爹好着呢,你别胡说。”
大柱松了口气:“那你怎么还伤心呢?”
陈小桑认真看着大柱:“你说,他们怎么什么事都瞒着我呢?我又不是孩子。”
瞒着她也没用,她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是费劲儿一点嘛。
大柱挠挠头:“大人都是这样,我爹娘也总背着我们说悄悄话。小姑别伤心,我有两块冰糖,给你吃吧。”
陈小桑摆摆手:“我不吃糖。”
“怎么会?孩子都爱吃糖,小姑你比我还小,我都喜欢吃,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陈小桑叹口气:“我跟你不一样。”
大柱没明白他们怎么不一样了。
不过他猜想小姑是以前吃糖吃多了,如今已经不爱吃糖了。
他便不勉强,只是小声跟她道:“我娘给你留了个鸡腿,你去厨房吃吧。”
陈小桑觉得再难受,也不能委屈嘴巴和肚子。
她真就去了厨房,啃着鸡腿跟嫂子们闲聊。
得知公公没事,几个树媳妇才松了口气。
在陈小桑吃完一个鸡腿,两个鸡翅,又喝了一碗银耳汤后,晚饭都吃不下了。
她只能早早洗了去睡觉。
老陈家的人在晚饭便知道沈兴义把那些人抓了的事,女人孩子们全去睡觉了,只剩下陈老汉带着几个树坐在堂屋发虚。
陈大树有些慌张:“爹,这样不行吧?万一让那些人知道了,我们不用过日子了。”
“抓都抓了,这会儿也不能放了,干脆多问点东西出来。”陈二树咬牙。
陈四树赞同他二哥:“就算我们今儿没抓起来,那些人也不会让我们好过。”
陈大树叹气:“他们只能过来打探,还没确定,我们把人一抓,那不就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想么?”
他心里总是有些发慌。
“他们既然来了,便是知道不少了。万一哪天,他们瞅见我媳妇了,不就全知道了么?到时候真要害我们,我们一点法子都没有。”
陈大树眉头直跳。
若真是那个时候,他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反倒是现在,找出来了,真要问出什么来,能早做打算。
陈老汉等他们说完,才道:“这会儿抓起来是好事,陈阁老在这儿,他们不敢乱来。”
“陈阁老是谁?”陈大树疑惑。
陈老汉不耐烦道:“就是陈恒的亲爹,跟着小桑他们一块儿过来了,在县衙住着。”
陈大树倒抽一口凉气:“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