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树缩了脖子,对着嫂子弟妹们连连赔罪,将媳妇扶进自己屋子。
该分的礼物也分了,李氏便对她们道:“天不早了,你们都歇息吧。这簪子和镜子是小桑的心意,你们都收了吧。”
婆婆开口了,媳妇们便也不坚持,各自回了屋子。
李氏才要让陈小桑也去歇息,手腕上突然多了个什么冰凉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个翠绿的镯子。
陈小桑仰头,正好对上她娘的眼睛,她咧嘴一笑,偷偷对李氏道:“这个玉镯是京城的夫人戴在手上的,戴在你手上也好看。”
李氏笑着点点她的脑门,无奈道:“我要干活,这镯子要是摔了可怎么办。”
“干活的时候取下来嘛。”陈小桑道。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这东西还是留给你好。”李氏说着就要扒拉下来。
陈小桑按着她的手不让:“我有好多呢,都在盒子里装着。”
之前陈二夫人把她带到京城那些夫人面前,收了不少礼物。
她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放在盒子里多浪费呀。
陈小桑怕李氏不信,把自己装首饰的盒子给她看。
瞅着木盒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首饰,李氏嘴巴就没合上过。
等李氏缓过神,才道:“都有这么多首饰了,你就分给你几个嫂子,怎么还花钱去买金镯子呢?”
“这些价钱不同嘛,我又不知道哪个便宜哪个贵,分给嫂子们多不公平啊。”陈小桑可是想过的。
虽然四嫂五嫂来家里比其它嫂子晚,跟她没另外三个嫂子感情好。
可五个哥哥对她是一样的呀,她不能厚此薄彼。
“娘说了,要一碗水端平嘛,买金镯子,价钱一样,就是一碗水端平了。”
李氏觉得她说的在理。
再说,买的是金簪子,往后真有个情况还能应急。
李氏盖上盖子:“这些娘先帮你放着,当你的嫁妆。以后你想戴了,再来找娘。”
陈小桑对这个无所谓,只是忙活了这么久,早就累了。
李氏帮她打了一桶热水,泡了个美美的澡,便去自己屋子睡觉了。
因着知道小桑他们要回来,李氏早就将被褥翻晒过,陈小桑睡得可舒服了。
陈大树分完糖回来,坐在厨房吃晚饭。
大树媳妇便一声声感叹:“小桑怎么就这么贴心呐?”
“这么贴心,也只给你们买了首饰,我们这些哥哥可什么都没有。”大树郁闷地又扒拉了一口米饭。
大树媳妇不自觉摸了一把头上的金簪子,得意道:“我们比你们疼小桑,她肯定是对我们更好。”
“我们都把她当心肝疼着了,怎么比不过你们?”陈大树不服气。
大树媳妇“哼”一声:“你帮小桑做吃食了么?帮她做衣服了么?还是在她小时候给她喂奶换尿布了?”
陈大树噎了一下,很快道:“我们都下地种粮食给她吃。”
这个倒是真的。
虽然农忙起来,老陈家的儿媳们也得下地干活,可平日里还是管着家里的活,地里的活全是男人们的。
大树媳妇想了想,又帮小桑找到一个由头:“女人的东西好买啊,首饰、胭脂水粉,你们男人只用买两套衣服鞋子,再吃饱饭就成了。”
这可让陈大树更心塞了。
“我们男人怎么这么可怜?干得多,啥也没有。”
大树媳妇丝毫不同情他,甚至不搭腔,还故意侧过头给他看发间的金簪子:“你瞅瞅,好看不?”
陈大树酸溜溜道:“金子能不好看么?”
同样酸溜溜的还有陈四树。
他媳妇已经拿着铜镜照了好一会儿了,当然看得最多的还是那根金簪子。
“你还没看够呐?”
“这么好看,当然要多看看。”四树媳妇感叹:“我真没想到我有天能戴金首饰。”
以前在家里,她都是干得多吃得少的那个,连衣服也都是她死去的亲娘留下来的。
陈四树扁了嘴:“银钱都在你手里,你想买便买呗。”
“那哪儿舍得啊。”四树媳妇摇头。
陈四树哼唧一声,合衣躺在床上,还背对着他媳妇。
他很不开心。
陈二树就不同了,他正一脸无奈得抱着他哭个不停的媳妇。
“好了好了,这也不是小桑头一回送东西给你,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二树媳妇含着泪嗔他一眼:“小桑都知道给我买东西,你就没买。”
“谁说的?”陈二树不服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往二树媳妇手里一塞。
二树媳妇擦了把眼泪,将布包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个银镯子。
陈二树咳嗽一声,道:“小桑一出手就是金子,我这个便送不出手了。”
才说完,便见他媳妇已经戴在手腕上了。
陈二树抓着她的手腕左看看右看看,乐道:“我就知道你戴这个银镯子好看!”
二树媳妇抿了唇,柔柔笑着。
两人低声说着私房话。
陈老汉坐在床上,一口接着一口的抽旱烟。
李氏扯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