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卫应了一声,将陈阁老扶着上床睡觉后,找了客栈伙计,让他多准备点草料喂马。
陈阁老早早睡下了,曹县令却急得睡不着。
他背着手从屋子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东边,一口气接着一口气地叹。
曹夫人见状,从床上下来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柔声问他:“老爷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钱志祥的事。”曹县令不满:“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弄得我左右为难!”
曹夫人宽慰他:“这也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愿意的。”
“我还不乐意呢!”曹县令咬牙:“我都答应帮端王爷了,谁知道那个陈小桑是陈阁老的孙女。你说,陈阁老能由着我把她抓进牢里么?”
这要是普通人,他抓了也就抓了。
原本王爷过来找他,他还高兴呐。
他总算有机会在王爷跟前露脸了。
谁知道那个陈小桑有这么个靠山在?
曹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王爷若是能惹陈阁老,也不会来找你了吧?”
这不是明摆着把锅推到她夫君身上么。
曹县令瞪她:“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得罪王爷?陈阁老待几天就回京城了,我还在王爷的封地上当差呐!”
曹夫人便道:“那你还是投靠王爷,咱总得抓住一头吧?”
曹县令沉默了。
真要算起来,还是投靠王爷更靠谱。
毕竟陈阁老年纪大了,待不了几年就得退了,王爷可一直在封地上。
再说,他是为王爷办事,王爷总不能任由他被陈阁老报复也不管吧?
曹县令盘算了一番,便匆匆去找衙役们,让其将白天帮着钱志祥看过病的大夫们带到县衙。
大夫们还以为钱志祥出事了,也顾不上睡觉,大晚上匆匆赶来。
可过来后,被接到了县衙后堂。
曹县令已经坐在里头等他们。
“朱大夫呢?”
一个衙役恭敬道:“朱大夫出城去了,没找到人。”
当着这么多大夫的面,曹县令不好发作,只得冷声道:“去他家等着,只要他回来,便立马带过来。”
大夫们见他这般郑重,心提起来了。
“是不是钱志祥恶化了?”
曹县令笑道:“各位大夫倒是心善,我今日便想问问,钱志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夫们白天就已经说过了,没想到晚上又被县令喊过来再说,有些奇怪。
不过还是耐心解释了一番。
曹县令神情冷下来:“你们的意思,他是在回春堂中的毒?”
大夫们哪里好应这一茬儿啊,只得道:“脉象显示他内脏破裂,外带中毒,至于怎么中毒的,我们也不知。”
“那我就告诉你们,钱志祥没有中毒,他是被马踩踏后内脏破裂。陈小桑急诊时,扎错穴位,导致他流血严重差点死了。为了推脱责任,才找回春堂的麻烦。”
这话一出,大夫们一片哗然。
“钱志祥确实中了毒哇!”
曹县令猛地一拍桌子,将大夫们惊得心猛地一跳:“你们想清楚,钱志祥有没有中毒?”
大夫们心有余悸。
曹县令却不陪他们了,出去后便让人将门窗都给关起来。
“不想清楚,便不要出来了。”
大夫们傻眼了。
他们都是一大把年纪,又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去哪儿不是受人尊敬呐,如今竟然被关起来了。
曹县令可不管他们,回去勉强睡了一觉。虽说总是醒,可到底睡着了。
一直熬啊熬,总算天亮了。
他招来一个衙役,随口问了几句大夫们的状况,得知他们没松口,便冷哼:“别给他们水和粮食,我看他们能撑多久!”
衙役讷讷应了声。
曹县令觉得单单自己总对付不了陈阁老,还得找找王爷。
再说,他把人也抓起来了,总该跟王爷邀邀功吧。要不然,等这事儿完了,王爷又想不起他这号人,那他多亏啊。
这么琢磨了一番,他决定亲自往端王府跑一趟。
只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会在端王府碰上陈阁老的马车。
陈小桑一见到他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县老爷,您也来找王爷么?”
曹县令背后起了一层细密的汗,他强压下惊慌,勉强扯了个笑脸道:“这是王爷的封地,有大案子了,总归要禀告王爷的。”
“咦,案子不是你判完,上报给刑部么?”陈小桑托腮:“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沈大郎耐心解释:“你没记错,一般都是这个流程。”
“那县老爷为什么要上报给王爷呢?”陈小桑疑惑地看着曹县令。
曹县令简直要甩自己两耳光了。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来个端王府都能撞见他们?
他还没想好借口,沈大郎已经帮他解释了:“这儿是王爷的封地,若是王爷愿意,也是可以看卷宗审案子的。”
“对对对,王爷很关心封地上的百姓。”曹县令赶忙附和。
陈小桑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