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不服气:“按着你爹的辈分算,我们还是同辈。”
这辈分乱的……
陈阁老的马车就在路边,田丰坐在他身后的马车车辕上。
见到两人过来,田丰赶忙起身:“小桑小姐,沈少爷,我昨儿在客栈后院等你们,没等到人,便跟着陈老太爷了。”
陈小桑点点头:“我们昨儿没来得及带上你,咱家马车都在吧?”
“都在都在,我们不敢乱跑,一直在客栈等你们回来。”
陈小桑咧了嘴,对他道:“你辛苦了。”
田丰大大松了口气。
陈小桑看向陈阁老的马车时,志祥媳妇正拘束地坐在车辕上。
见他们看过了,勉强扯了个笑脸。
陈小桑回了个笑后,踩着凳子爬进马车,一见到陈阁老,她便道:“以后我要叫你陈伯伯了。”
陈阁老脸上的笑顿住,眨眨眼:“为什么?”
“因为大郎哥喊你师父,他辈分比我高了。”
沈大郎才进马车,便听到陈小桑的话。
他咳嗽一声,恭恭敬敬抱拳给陈阁老行礼。
陈阁老摆摆手,便急急跟陈小桑解释:“徒弟是徒弟,他辈分跟你还是一样的。”
孙女喊他伯,那他不是跟他儿子一辈儿了么?
乱了乱了,怎么也不能这么干。
“那让卫爷爷以后还是喊大郎哥沈公子吧。”
这下陈阁老没满口答应,而是问沈大郎:“你觉得呢?”
沈大郎想也不想应道:“沈公子便挺好。”
陈阁老便得意对外头的老卫道:“我早说了吧,大郎不喜欢你这么喊他,你还不信。”
外头的老卫弯腰笑道:“是我糊涂了。”
车辕上的志祥媳妇看他们闲聊起来,便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在说自己的事儿,没有记恨钱家。
才想完,便听陈阁老问:“外头怎么回事?”
她竖起耳朵去听,就怕陈小桑和沈大郎说出什么不满。
这事儿当然是陈小桑会说啦,她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给交代了。
“她们去理论,回春堂的人还把人丢出去了,等钱家人赶到,气得去砸他们的医馆。”
陈阁老摇摇头:“这事儿啊,怕是不好说。”
“怎么会不好说呢,他们回春堂就是害了人。”
陈阁老瞥她一眼,便问沈大郎:“你觉得钱家是否有理?”
沈大郎道:“回春堂欠钱家,钱家占理。”
志祥媳妇没想到他们会帮着自家说话,大大松了口气。
“这是莽夫之勇,遇到这等事,该先去办案,交给衙门处置。”陈阁老道。
志祥媳妇转身,对里头的陈阁老道:“老人家,我不是读书人,不懂这些事。可我知道,要是我们去县衙,县老爷只会护着回春堂,不会为我们做主。”
“你们县令不管事?”陈阁老反问。
志祥媳妇捏紧了手指尖,应道:“他管事,可他更会帮着那些老爷们。我娘家村里有人被一位乡绅无故打断腿,他家去县衙告乡绅,后来倒是他被打了一顿板子,乡绅一点事都没有。”
“我们跟回春堂比不了,县老爷会帮着回春堂,我们只是送上去让人欺负罢了,倒不如砸了他的医馆,还能让他吃亏。”
陈小桑点点头:“不是所有的县令都是好的。”
比如丰都县的上任县令,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阁老“哦”一声,问她:“还有别的事吗?”
志祥媳妇捡了几件事来说。
后来才道:“左右还是自家兄弟多好使,别人不敢惹。”
陈小桑问她:“你们以前的县令呢?”
“都是一样,只有一个郭县令是好官,判案公正。可是没多久,便得病死了。”
志祥媳妇叹了口气。
这样的好官不长命,倒是那些坏官,一个比一个活得长。
陈小桑可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
她按下猜测,等钱家兄弟过来,一块儿去别的药铺开了药和一副银针,这才回了钱家。
钱大郎的媳妇已经收拾出三间屋子了,陈小桑自是单独一间,沈大郎和陈二树一间屋子,陈阁老自是要占一间。
几个下人又没屋子了。
大郎媳妇只得又去安排。
陈小桑将新买的银针消毒后,帮着钱志祥扎针。
针扎下去没一会儿,钱志祥神情便缓和了,很快昏昏沉沉睡去。
陈小桑才把针抽出来,药便熬好了。
老太太轻声细语把志祥喊醒,捧着药碗给他喂药。
见他喝了药后又睡过去,担忧地问陈小桑:“怎么总在睡啊?”
“他伤得重,精神不好。”
钱大郎拦住她娘:“小大夫都知道,娘,你就别老问了。”
被制止的老太太虽然不太满意,到底没多问。
陈小桑忙活这么久,也有些伤神,便靠着椅背打瞌睡。
迷迷糊糊听到屋子外传来哭喊声。
陈小桑惊醒,发现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的钱志祥外,就只剩下志祥媳妇了。
志祥媳妇一见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