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后头的马车慢慢散开,前头横冲直撞的马车被士兵们止住了。
骚乱停下,那些没别甩下来的车夫也渐渐将自己的马车稳住,渐渐安静下来。
这会儿才有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指挥着士兵收拾残局。
那中年男子看到这边围满了人,便压着刀过来。
原本围着陈小桑他们的人见状,纷纷躲开。
中年男子看到陈小桑正给人包扎,问道:“你是什么人?”
陈小桑正忙得转不开身,也不搭理他。
中南男子用刀鞘戳了下陈小桑的后背,陈小桑一个没吃住力,人便摔在地上了。
她气呼呼扭头道:“我在救人,你们看不到么?”
正在救人的沈大郎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朝着陈小桑的方向看去,见那边站了一队士兵,他心一沉,扛着人几个起跳过来。
被吼了的中年男子:“……好大的胆子。”
他可是穿着盔甲,这丫头就敢吼他?
沈大郎关切问陈小桑:“怎么了?”
陈小桑背过手揉后背,一只手指向那中年男子:“他仗着人高马大,用刀鞘戳我背。”
已经逃散的众人听到她的话,一个个又停住脚步。
那可是当兵的,仗着的是军威,可不是什么人高马大。
众人是怕了这些当兵的,蛮不讲理得把路占了,害得他们差点被马踩死。
瞅瞅,多少人受伤了。
沈大郎拧了眉头:“严重么?”
陈小桑脆生生道:“可疼可疼了,都不好蹲下去急诊了。”
这话一出,四周的人更不满。
这可是救命的事儿,就被当兵的给搅合了。
中年男子握紧了刀把,冷笑:“不过被推了一把,就如此夸张,是不是想隐瞒什么?”
他话一落,身后那些士兵上前一步。
沈大郎将人放在地上,一个跨步,便将陈小桑挡在了身后。
“你们敢公然与我们为敌?!”中年男子怒喝。
“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陈阁老眯着眼看向那满身盔甲的男子。
男子扫了眼,是个老头,便不把他当回事:“将他们带回军营!”
陈阁老眼皮抖了抖,“我们便是犯了错,也该是县衙管,怎么轮到你们军营管了?”
“我们接到密报,今儿有敌国探子从这儿经过,便设卡检查。你们擅自将人都送走,是不是想包庇敌国探子?”
那中年男子怒目圆瞪,再配上从眼角到嘴巴附近的一条长长的刀疤,显得格外吓人。
四周的人一听,吓得四散逃开。
这可是叛国罪啊,谁担得起哟!
陈小桑可一点不怕,论扣帽子和吵架,她都厉害。
她反问:“你们接到密探,怎么不问问敌国探子有几人,什么长相?平白无故把人都拦在这儿,还连累这么多百姓受伤,你该救他们的命来弥补你们的考虑不周。可你们呢,竟然还拦着我们救人,这就是你们报国的方式么?”
刀疤男子气道:“好利的一张嘴。”
“你有空跟我吵架,倒不如多帮着救几个人。”
陈小桑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六个人,对刀疤男子道:“我已经给他们做了紧急处理了,只要你的人送去医馆便能将人救活。”
四周的人虽然害怕,离得也远,可一双双眼睛都看着呢。
若是此时不救,等人死了,得给他惹麻烦。
刀疤男子脸上的横肉抽了好几下,才咬牙对站在身后的士兵们道:“把他们送县城的医馆去。”
长官下令了,士兵们自是要听的。
他们没马车,便临时将路上的马车征用了。
这可是军队的征用,便是有人心里不愿意,也不敢当面拒绝。
刀疤男子双眼紧紧盯着他们,好似要防着他们跑了。
陈小桑才不管他,而是扯了沈大郎的衣服:“大郎哥,你帮我给人包扎吧。”
沈大郎瞥了眼刀疤男子,跟着陈小桑走到最后救出来的那人,给她打下手。
“你怎么惹到他了?”
“他就喊了一声,我忙着给人包扎,没留意,他就把我戳倒了。”陈小桑不满道:“太不讲道理了。”
沈大郎冷声道:“仗着手里有人,霸道惯了。”
虽然他不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可他爹才回来时,总拉着他讲军营的事。
他很清楚里头都是什么人。
像刀疤脸这种人,就是**子。
“你不用理会他。”沈大郎道。
陈小桑应了一声,心里却很不满。
也不知道刀疤脸使了多大的劲儿,后背这会儿还在疼。
陈阁老撑着拐杖蹲下身子:“我修书一封给端王,让他帮你报仇,肯定不让你吃亏。”
陈小桑眨眨眼:“他归端王管?”
“这儿是端王的封地,士兵将士自是归王爷管。”陈阁老细心地给她解释,丝毫没了之前在车上争着要吃肘子时的孩子气。
陈小桑撇嘴:“端王殿下的封地可真大。”
又是那个虚伪的王爷,她怎么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