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用绕梁给他练琴?!”
“唉,不瞒褚先生,睿庭弹别的琴太难听了,也就是绕梁能入耳,他弹得再差,也能入耳。”
褚先生:……
像绕梁这种好琴,他们做梦都想弹一弹。
可到陈阁老手里,却给一个门外汉练习用?
真是暴殄天物啊!
“再好的琴,总得有人用。我看睿庭挺喜欢,便给他用。没成想,他也争气,竟是考过了科举的乐律。”
陈阁老笑眯了眼。
即便褚先生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只这么几个月便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我实在没想到。”
哪里只他没想到,陈阁老同样没想到。
可他不会说。
他意味深长道:“睿庭是个极刻苦的孩子,将来必定登上朝堂。”
褚先生心头一动。
陈阁老见他脸色有变化,很满意。
沈大郎和陈小桑找到陈二树时,陈二树正在收拾东西。
一听到报喜的人在外头,他便是一阵狂喜,一把搂住沈大郎的肩膀,朝着他胸口锤了一圈:“好小子,你可真厉害!”
沈大郎嘴角上扬,应道:“运气好罢了。”
“怎么会是运气呢?这是实力!”陈小桑乐陶陶道。
“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陈二树高兴念叨:“我们陈家湾竟然出了个举人老爷,这可太有面子了,简直是光宗耀祖!”
见他高兴地嘀咕个不停,陈小桑提醒他:“二哥,报喜的人在外面等着,你得出去迎接。”
“对对对,我得动起来。”陈二树扭头吩咐沈大郎:“你赶紧回换身好衣服,举人老人该有举人老爷的派头。”
沈大郎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衣服挺好的。”
没有补丁,洗得也干净。
陈二树嫌弃:“咱不能让人看低,上回买的那套衣服不还挺新的么,你就换那一套。”
把沈大郎打发走,他又打量了会儿陈小桑,满意得点点头:“你这样就挺好。”
自从陈小桑搬进陈家后,陈二夫人便为她置办了好几身衣服,今日穿的这套就是陈二夫人准备的。
趁着沈大郎换衣服,陈二树回屋子拿了一锭银子出来。
他在客栈就跟人打听过,若是别人来报喜该怎么办。
哪怕这回用不上,以后总归要用的。
没成想今儿就用上了。
沈大郎很快换好衣服出来,陈二树这才满意得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带着他们去门口迎人。
到了门口,门房告诉他们才知道,陈二夫人已经让人将报喜的差役请到偏厅去了。
陈二树又带着人匆匆赶到偏厅。
陈二夫人这会儿正坐在主座,跟下首坐着的差役闲聊。
见他们过来,陈二夫人笑道:“你们先说说话,我去让厨房准备些吃的。”
差役赶忙站起身,紧张道:“夫人不用客气,在下还有公务在身,一会儿便走了。”
“正是饭点,总归不能让你饿肚子出门吧?”陈二夫人笑道。
差役哪里敢麻烦她,连忙道:“还有好几家需要卑职去报喜,若是耽搁了,怕他们着急。”
京城那些考生今日都等得焦急,陈二夫人不好耽搁他,便道:“怠慢了。”
“哪里哪里。”差役诚惶诚恐。
陈二夫人转身对沈大郎道:“恭喜睿庭。”
沈大郎恭敬得回了一礼。
陈二夫人跟众人打了招呼,才带着一群丫鬟离开。
她一走,差役大大松了口气。
陈二树上前一步,对差役拱手行了一礼,笑着问道:“差老爷可是来报喜的?”
差役抹了一把汗,便问他:“你可是沈睿庭?”
“不是我,睿庭是他。”陈二树往沈大郎的方向指去。
差役忍不住多看了沈大郎两眼,才问道:“可有凭证?”
每个参加乡试的考生除举荐信,以及参加考试用的铭牌,还有有印章。
这些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沈大郎递过去,差役对了下,发现没问题,这才恭敬地将一份文牒双手捧着举到沈大郎面前,高呼:“恭祝沈老爷登科大喜!”
陈二树激动得手心全是汗,他大喜地催促沈大郎:“快!快接住!”
陈小桑双眼发亮,紧张地看着那包红纸,只觉得这东西价值千金。
沈大郎深吸一口气,拿出帕子,擦了手上黏糊糊的汗,这才双手接过,真诚对差役道:“多谢!”
“沈老爷客气了。”差役恭敬道。
这位举人老爷年纪还小,他记得文书上写的是十六岁。
十六岁的举人啊,他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
这样的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他可不敢得罪。
还有更要紧的,这位举人老爷是在陈家住。
这可是陈阁老家啊!
刚刚那位来招待他的,是陈家的当家女主人,他哪里敢有一点放肆?
陈二树见他这般好说话,偷偷松了口气,往差役手里塞了一个银锭子,笑道:“差爷辛苦了。”
若是别家,差役定是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