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年轻时候家里很穷,穷到都没地方住了。”
村里老人们没事最爱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坐着聊以往的事。
当时陈小桑在村学读书,下课后走回来,遇到说起她爹娘的,就会听几耳朵再走。
所以她爹娘年轻时候的事,她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由此可见,你们这些年纪大的人说起以前的事,总归是会美化的。”
老卫乐了。
陈阁老狠狠瞪他一眼,老卫抿了嘴不再多话。
经过陈小桑这么一打岔,陈阁老那些愁绪消散了不少。
不过该明确的还是得明确。
他严肃道:“你爹是说大话,我跟你爹不一样,我年轻时候是真的聪明。”
陈小桑叹口气:“那好吧,你年轻时候很聪明。”
这忍让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他若是不聪明,能做到内阁的位置么?
陈阁老愤愤不平。
不过一想到眼前跟他说话的只是一个小姑娘,他又觉得没必要一直争论。
他这会儿说起陈恒来,语气也平缓不少:“那个时候,他最爱做的事,便是钻在书房里看书。”
“咦,那不是跟我一样么?”陈小桑插话。
陈阁老乐了:“你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你说,我来你家,是不是一直待在书房里?”
这倒是。
陈阁老可不想认输,便道:“你看的是医书,他可是博览群书。”
“我看医书,是因着我要当大夫,所以要多多钻研。他是为了考科举,往后当官,帮着治理国家,看得书当然得多了。”
陈小桑的胜负欲也被陈阁老挑起来了。
陈阁老一顿,这丫头说的在理啊。
可是他能认输吗?
不能!
若是认输了,可不单单是承认恒儿不如她。更要紧的是,他刚刚说自己聪明的话也不做数了。
他可是活了一辈子了,临了临了不如自己在外头养大的小孙女算怎么回事?
陈阁老脑子一转,便道:“我可没说他要考科举,他就是爱读书。你便是想当大夫,也可以多看看不同类型的书。
读书可以使人明智,多读书,总归是能多懂些道理的。”
陈小桑应道:“我家没有这么多书呀,我得抓紧着先把医书看完。术业有专攻,多钻研自己的行业最重要。”
老卫看看陈阁老,又看看陈小桑,脖子转来转去,没一会儿头就晕了。
他捂着脑袋,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该是祖孙温情闲聊的画面,怎么就变成争吵了。
不过这争吵也是有用的,陈小桑得知了陈恒很多事。
比如在考完试后,他不交卷子,而是偷偷拿话本看。
先生气得喊了陈阁老去领人,当着陈阁老的面把陈恒给训了一顿。
更让先生生气的是,陈恒还考了个第一。
于是先生气得要离开国子监。
还是陈阁老亲自提溜着陈恒去先生家赔罪,才把先生留下来的。
陈小桑便道:“他看话本,我还是在先生的课上讲故事呢,我比他更厉害。”
老卫头晕得更厉害了。
不是该比成绩吗?怎么就成了比谁上课考试不认真了?
陈阁老追问她:“你会讲故事,那你考了第一吗?”
“我在村学里,一直都是第一。”
“我儿子是在国子监第一,国子监比你们村学强多了。”
国子监啊,那可是最厉害的学生聚集的地方。
一般人听到“国子监”三个字,便不敢再比了。
陈小桑是一般人吗?
当然不是。
她理直气壮道:“国子监不收女学生,我才不能去国子监读书。要是我能在国子监读书,兴许我也能考第一。”
瞧瞧这大话说的。
陈阁老简直要气笑了:“你倒是自信。”
“那当然了,没试过怎么就能认输呢?”陈小桑嘴硬道。
她心里很有数,别说国子监考第一了,就连国子监怕是都考不进去。
不过输人不输阵嘛。
都吵上了,肯定不能认怂。
陈阁老这会儿倒是真笑了。
陈小桑心虚了,故意硬气问他:“你笑什么?”
“我看啊,你跟我大儿子还真有些像。这个嘴巴,硬得很。”
陈小桑好奇问他:“你儿子长得好吗?”
“生得好着呐,是京城有名的好看孩儿。”
说起这个,陈阁老更骄傲的:“别人多是男方请媒婆去女方说亲,我家门槛都快被媒婆踩烂了,都是女方找来跟我儿子说亲的。”
想到当日的情形,陈阁老简直容光焕发。
单单这件事,他可是大大长了面子。
说完,便见陈小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陈阁老这会儿也不急着说服她,而是也打量起她来,还道:“嗯,你跟他倒是有几分相像。”
陈小桑立马道:“那他长得真不赖。”
听了个全程的老卫心里嫌弃了一番。
祖孙三代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