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放一点没事的。”
“哎哟,你可别忽悠小丫头,让她家里人听见了,得找你算账了。”
“我怎么了,炖肉放一点酒,等肉炖熟,酒味都跑了,又不碍事。”
“那也没有让一个小丫头吃酒的,你瞅瞅她这年纪,还没及笄呐。”
“没及笄也没事,喝少些就没事。”
陈小桑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自个儿聊起来了,便走到沈大郎身边,小声问他:“他们都是来买狼肉的么?”
沈大郎点了头,默默抹了一把汗。
这种场面,还是得让小桑来。
陈小桑小声问他:“你跟他们说了一斤肉要卖多少钱了么?”
“还没有。”沈大郎道:“一百文一斤?”
陈小桑连连摇头:“猪肉都要一百多一斤,我们的狼肉更难得,要更贵。”
她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最少要二百文一斤。”
沈大郎看着门口排队的人,应道:“三百文吧。”
陈小桑想了想,直接点头:“那就三百文,他们要是嫌贵,我们再便宜一点。”
沈大郎拧了眉头:“会不会太贵了?我们送到酒楼去,怕是卖不上这个价钱。”
“先试试嘛,要是不行,我们就说我们太小了胡乱说的,得等二哥回来做主。”
沈大郎眯了眼:“你以往是不是也经常这么甩锅?”
“也不算经常。”陈小桑有些心虚。
沈大郎眯了眼看她。
陈小桑只得硬着头皮道:“偶尔。”
沈大郎便不逼着她了,站直了身子,对排队的人道:“我们的狼肉三百文一斤……”
“三百文?!”有人惊呼。
陈小桑见状,便道:“你们要是嫌……”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一位大爷惊呼:“你们做生意也太良心了!”
“你们两个孩子能不能做主啊?这价钱定得太低了。”
“你们家大人呢?让大人出来做主吧,要不然啊,等你们把肉卖出去,你们家大人该打你们了。”
陈小桑嘴角直抽抽,扭头去看沈大郎,这才发现沈大郎也僵硬地看向她。
陈小桑小声道:“京城人真有钱呐。”
沈大郎点头,顺带还加了句:“人也厚道。”
当然,最要紧的还是钱多。
若是在丰都县,别说三百文一斤,便是两百文一斤也卖不到。
两人都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们应该把把价钱喊到四百文一斤,能多卖多少钱呐。
“我还以为要一两银子一斤,这下倒好,一两银子能买四斤了。”
两人:“……”
他们还是小看了京城人的富裕程度。
陈小桑小声问沈大郎:“要不,我们等二哥回来,让二哥再把价钱往上涨涨?”
“出尔反尔是不讲诚信。”沈大郎不赞同:“我们还得在这儿过些日子,不要白白得罪人。”
陈小桑也觉得坐地起价不厚道,便道:“那就三百文一斤卖吧,也能挣不少钱。”
那位去拿秤的大爷果真住得近,很快把秤送过来了,还顺势站到自己之前的位子。
才站定,旁边相熟的人便跟他道:“这一家人厚道啊,狼肉卖得便宜,你猜多少钱一斤?”
大爷犹豫着问道:“五百文?”
“三百文!”
大爷看向沈大郎和陈小桑的眼中满是欣喜。
“厚道!真厚道,我多买点,给我家亲戚一家也送一些,当做端午节的节礼了。”
“这个主意不错,狼肉啊,稀罕,比别的都好,我也多买些送端午节。”
陈小桑乐开了花。
虽然价钱定的有些低,但是卖得多,薄利多销嘛,也是一样的,一样的。
沈大郎也不耽搁,从屋子里搬出来一张桌子,把剥了皮的那头狼搬出来放在桌子上,一手拿着磨刀石,一手拿着菜刀,在半空“铛铛”磨起来。
排在最前头的大爷快步上前,指着狼肚子就道:“给我割五个二斤的肉条。”
沈大郎应了一声,拿着菜刀对着狼肚子破开,很快,顺着肚子切下了一刀肉,用秤一称,二斤多一点点。
那老大爷满意得直点头:“手稳呐,跟卖猪肉的似的。”
陈小桑乐呵呵应道:“大郎哥以前卖过猪肉,很会割肉。”
“难怪,我就说能割得这么准肯定是以前卖过肉的。”老大爷应道。
有人听她说起家里的事,便追问:“你们打哪儿来啊?”
“从很远很远的县城来的。”陈小桑乐呵呵应道,却并没有把丰都县说出来。
她不认识这些人,肯定不能把家底都透露出去。
“你们来京城做什么呐?”
陈小桑认真道:“大郎哥来求学的,还想参加科举。”
“那得先去学院读书,总不好在这儿卖肉。”
“我隔壁那家的孩子,打小就在家读书,连门都不出。听说啊,在学院里成绩也好,往后要考进士的。”
聊起这个,陈小桑就更有精神了:“他什么时候去考进士啊?”
“还在考举人呐,且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