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都笑道:“老陈家的人脑子活络,会做生意。除了开医馆和粮铺外,还雇了不少流民给他们种地。”
“他们有那么多田地?”陈致远疑惑。
陈子都应道:“他家儿子多,分的田地多。再加上他家有钱了便买田地,攒了不少。剩下的,便是佃村里别家空着的田地来种,年底给些佃粮。多余的粮食,都拿去自家粮铺卖。”
陈致远听得连连点头:“这一家子还真是不一般,竟然能想出这些主意。”
“何止不一般,他家光是青砖大瓦房便建了九间,听说还想再建。对了,他们还在村里买了二十亩宅基地,说是往后建房用。”
陈致远瞪着眼看他:“你知不知道二十亩地有多少?”
“知道,她家把那二十亩宅基地给围起来了。”陈子都笑道:“用树干枝条。”
陈致远:……二十亩地啊!这是要建一个宫殿么?
“他们还在买田地?你们县衙不分田地么?”陈致远疑惑道。
陈子都把从陈小桑那儿听来的想法说了。
陈致远半晌没说话。
陈子都笃定道:“我按着县衙记录的册子算过,他估摸得没错,再过十来年,我们的田地就该分得差不多了。”
虽然如今的丰都县地广人稀,随意拎出一家子来,都有几百亩田地。
可按着如今人口的增长,再过几年,人口增长起来,田地分完后,便只能从祖辈留下来的田地里再分了。
慢慢的,每个人能得到的田地便会越来越少。
再加上有人家卖田地救济,手头的田地也会越来越少,到时都会落在地主手里。
再把时间拉长,到时候百姓手头田地越来越少,吃不饱后……
陈致远满脸凝重:“这事儿我得找爹商议商议。”
他不敢耽搁,起身要去找陈阁老。
陈子都拦住他:“这会儿太晚了,爷爷已经睡了,您还是找个合适的时候跟我爷爷说吧?”
陈致远顿了下,这才站定。
这事儿要发展下来,少说也得十几二十年,倒是不用太着急。
他收敛了思绪,对陈子都道:“你娘还没睡,你先去找你娘道个别吧。”
陈子都应了声,转身要走,到门口了,又想起有事没说,便转身对他爹道:“爹,小桑懂医术,若是她给我爷爷治病,你别拦着。保不齐,她真就把爷爷的病治好了。”
陈致远眉头直跳:“你爷爷的病连御医都治不好。”
“你让她试试,若是她开了方子,你带去给御医看看,没事儿便让爷爷喝吧。”
如今的陈子都对陈小桑可是很信任的。
陈致远自是不信陈小桑一个小丫头真会治病,只是不好拂儿子的面子,只得移开话题:“你还是先去见你娘吧。”
陈子都不好多说,真就去他娘的屋子。
跟他娘说了这事儿,陈二夫人便坐不住了,赶去他屋子,连夜帮他收拾东西。
边收拾还边不舍道:“多留一日再走也不能怎么的,才回来几天呐,这就要走了。”
陈子都心里一暖,却道:“我也想多留几天,就怕御使大夫弹劾。”
陈二夫人便不好多说了。
知道这回儿子走了后怕是好几年不能回来,她更是不舍,恨不得给他塞好几马车东西。
忙活一整晚的陈二夫人,天不亮就把陈子都送走了。
陈小桑和沈大郎来陈家时,刚到吃午饭的时候。
因着陈致远的吩咐,门房见到他们来了,直接把他们的马车拉走,又喊了人来带他们往棋室方向走去。
沈大郎垂眸,问带路的小厮:“今日倒是冷清了不少。”
“大少爷离家去任上了,家里人少了,便冷清了。”小厮规矩地应道。
“子都哥怎么这么着急走了呀?我们还没跟他告别呢。”陈小桑问道。
小厮无奈:“少爷的事儿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不清楚。”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让他帮我带封信回家呢。”陈小桑惋惜道。
小厮跟她提议:“您写好信拿去驿站,也能寄信回家的。”
“可是寄信要很多钱啊。”陈小桑叹气。
小厮深以为然,不过他很快帮陈小桑想到一个新的主意:“你可以找一家要去你们老家的商队,让他们帮忙把信带回去,这样的要便宜很多。”
陈小桑抬头去看沈大郎,沈大郎对她摇了头,她便懂了,跟小厮闲聊着快去了棋室。
小厮恭敬地敲了门,门被里头一位老仆人打开。
老仆人轻手轻脚地从里头出来,对两人恭敬道:“沈公子、小桑小姐,我们老太爷还在午睡,怕是得劳烦二位等等。”
陈小桑问他:“你们家老太爷大概什么时候会醒呢?”
“若是按着往常来说,还有半个时辰便能醒了。”老仆人恭敬回答后,便道:“二位若是没吃过午饭,我让厨房准备些吃食吧?”
“我们吃过了,不用麻烦了。”陈小桑小声问老仆人:“我们能不能去你家的书房看看书呀?”
老仆人当然不会阻拦,喊了带他们过来的仆人带他们去书房。
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