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干惯了的活,辛苦个啥。”大树媳妇忍不住念叨她:“倒是你,这会儿还不睡,明天该没精神了。”
说到这儿,她就忍不住念叨沈大郎:“你也是,天天大晚上不睡觉,身体能扛得住吗?”
陈小桑双手掐腰,附和着大树媳妇责备沈大郎:“听到我大嫂说的了吧,你这样熬夜是不行的。”
沈大郎:......明明是责备小桑,怎么变成说他了?
他忍不住道:“我身子扛得住。”
“一天两天是扛得住,十天半个月呢?一两年呢?”大树媳妇越说越起劲儿。
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当然,这会儿大树媳妇正说到兴头上,沈大郎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顶上去的。
大树媳妇叹口气:“嫂子知道你难,就指望晚上的时间看书,可咱也不能不把身子当回事。
这么熬下去,你该长不高了。”
说到这个,陈小桑就得帮沈大郎说句话了:“大郎哥已经比咱全家都高了,他不再长也没事呀。”
大树媳妇被噎住了。
目光不自觉落在沈大郎身上。
沈大郎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子。
要说起来,沈大郎长得还真是快。
他比大柱大了不到一岁,可比大柱要高一个头了。
大树媳妇忍不住嘀咕:“不睡觉怎么还长这么高?”
大柱天一黑就爬上床睡觉去了,吃得又好,还长不过大郎。
“我像我爹。”沈大郎应了一句。
大树媳妇想想也是,就把话头移到陈小桑身上:“大郎不怕长不高,你怕不怕?”
“不怕,我师父会帮我调养身子。”陈小桑应道。
大树媳妇:......这天没法聊了!
洗澡要用的水多,小木盆装不下,她提了个大木桶,把大铁锅里头的水都舀到桶里,就要提走。
沈大郎拦住她:“嫂子,我来吧。”
大树媳妇不跟他客气,把捅放下,嘱咐陈小桑:“你洗完澡就赶紧睡,明天早上我帮你倒洗澡水。”
陈小桑力气小,泡澡桶又厚实又大,加上洗澡水,她搬不动。
往日都是她洗完澡,老陈家其它人帮她把水倒了,她才去睡觉。
今儿天晚了,大树媳妇怕耽搁她睡觉,准备明儿一早再去她屋子。
陈小桑应了声,对大树媳妇挥挥手:“大嫂也早点歇着吧。”
大树媳妇应了声。
等沈大郎提着水离开后,她把火灭了,把厨房收拾好了,才回自己屋子歇息。
陈小桑跟在沈大郎身后回了屋子,等他帮着把泡澡的大木桶洗了一遍。
沈大郎干活细致,不仅把木桶里头洗干净了,连木桶外头的灰也擦干净了才把大捅里的水倒进泡澡桶里。
忙活完,他才放下捅对陈小桑:“一会儿把门拴好。”
得到陈小桑的点头后,他才离开屋子。
听到门栓响后,他才回书房继续看书。
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他得抓紧时间看书。
陈小桑没这个困扰,她舒舒服服泡了澡,把身上搓得干干净净,钻进被窝里,裹着被晒得香喷喷的被子,很快睡着了。
夜深了,除了懒洋洋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月亮,和偶尔伸个懒腰的星星外,就只有几个不睡觉的人点着灯光作伴。
比如点着灯读书的沈大郎。
再比如坐在桌子边的陈老汉。
李氏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忍不住坐起身子对陈老汉道:“你睡不着,来床上躺着歇歇也是好的。”
陈老汉动了动肩膀,“躺一会儿,我全身都僵了,还不如坐会儿。”
“你坐着废油。”李氏指了桌子上点着的灯。
陈老汉哼哧哼哧:“你连灯都舍不得让我点了?”
“我是怕你明天想起来心疼。”李氏应道。
陈老汉吹灭油灯,摸黑坐到床边,又是一声叹气。
李氏就道:“你左叹一口气右叹一口气的做什么,小桑是咱家养大的,是咱的闺女,咱舍不得她去京城就不让她去。”
在厨房时,李氏听完那些话,就没答应。
小桑从小养在她身边,是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她哪里舍得让闺女去那么大老远。
“话不能这么说,那是小桑的亲爷爷。”
李氏不乐意:“亲爷爷怎么了,他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还能把孙女看得有多重?”
“那不是有事儿吗。”
李氏把被子掀到一边,收起一条腿,将胳膊架在上头。
“哦,有事了把儿子儿媳赶出去,没事了又要认回孙女?”
李氏嗤笑:“就这样的人家,我才不乐意让闺女认他!万一再有点事,把我闺女再赶出去,我闺女得多可怜。”
“他还能再把小桑赶出去?!”陈老汉瞪大了眼。
“他们这种人,心狠,有啥干不出来的?”
李氏别过头:“我可干不出不要儿子的事儿来。”
陈恒夫妇她都走得近,人品个顶个的好。
这么好的儿子儿媳,那个陈老头说不要就不要了,就是心狠。
陈老汉听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