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背完十页书了,他还在背第一个药方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还没背下来?”
天冬欲哭无泪:“我已经很努力了。”
见他这么委屈,沈大郎好意提醒:“背东西也是有技巧的。”
他不藏私,把自己记东西的法子交给天冬。
天冬试了几回,发现竟然能记得七七八八了,比他之前强多了。
他星星眼看着沈大郎:“大郎哥,你可真厉害!这种办法都知道。”
沈大郎顿了下,便道:“我以为你们都是这么记东西的。”
“怎么会,我们都是直接硬背的。”
要是早知道有这种记东西的法子,他早就用了,也不怕背方子了。
沈大郎便道:“往日小桑记什么东西都快,三柱虽然差点,可也不至于差太多,我便以为大家都是用的各自的办法记东西。”
说完,觉得天冬都要哭了,他顿了下,便道:“是我没考虑你。”
若不是天冬今儿说起,他还真没留意天冬背东西这么费劲儿。
天冬:......太伤人了!
沈大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伤到天冬了,还继续道:“你可以问问小桑,穴位怎么记,我看她记得挺快。”
天冬都要哭出来了:“她比我有天分。”
“勤能补拙,你加油。”沈大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天冬:“......谢谢”
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反而被伤得更深了。
沈大郎看了会儿书,再抬眼看过去,见天冬可算背到第二张药方子了,他才继续低头看自己的。
同样是云大夫的弟子,差距怎么这么大?
难不成是小桑那丫头太聪明了?
聪明的陈小桑跟着陈子都一路朝着村学走过去。
陈小桑跟陈子都闲聊。
当然,主要是陈子都问陈小桑一些问题。
“你们家连铺子都买下来了?”陈子都惊奇。
陈小桑得意道:“买下来了,医馆生意也很好,要是能一直这么好,过两年,我们就能买第二间铺子啦。”
医馆生意好,不就是得病的人多么。
作为一县父母官的陈子都心里一堵。
百姓还是都平平安安才好。
陈子都赶忙移开话题:“我刚刚瞅见马车了,不会也是你家买的吧?”
“我爹买的。”陈小桑不满:“我想买另外一顶更好看的,我爹嫌贵,只愿意买这个普通的。”
当时为了这事儿,父女两还拌嘴了。
当然啦,最后还是听陈老汉的。
为什么呢?因为好看的讲不下来价钱,要贵一百两呢。
陈小桑想想,觉得马车也就是个代步工具,就听她爹的了。
即便是这样普通的马车,在乡下也是惊起轩然大波。
就连隔壁村子的人,也借着空闲来看马车。
陈老汉生怕他们把马惊到了,往日都不让马出去。
从县城回来,就会被关进马棚子里。
就连吃草,也是大柱放学回来去田地里割回来给马吃。
陈子都忍不住感叹:“你家的日子过得可真好,比不少镇上的人家都强了。”
“镇上的人还得买菜,我家菜都是地里种的,不用花钱,钱都攒下来了呀。”
陈子都听着就觉得有道理。
积少成多嘛。
陈小桑就问陈子都:“子都哥,你怎么回家这么久?”
陈子都深深看她一眼,便叹口气:“我爷爷病重,家里把我们召回去的。”
“啊,你爷爷怎么样啦?”
“现在好多了,就是人没精神,身子也不好。”
说起这事儿,陈子都就很忧伤。
毕竟他从小也算是在爷爷跟前长大的。
陈小桑恍然:“难怪你回家这么久,有没有请大夫看呀?”
“请了,大夫们也看不好。”陈子都连连摇头。
圣上把御医全拉过来,才算包住了爷爷,可想要治好就难了。
陈小桑就道:“我师父医术很厉害的,治好了很多人,要不然我请我师父去治你爷爷?”
“我爷爷可是在京城,离这儿远得很,等你师父去了再回来,你家的医馆怕是要关门了。”陈子都笑着道。
连御医都治不好,民间一位女大夫就能治好?
怎么可能。
陈子都也并没有把陈小桑这话放在心上。
被拒绝的陈小桑也不在意,转而说起其它的事儿。
“县老爷不在,我们县城都没人主事呢。”
“这不都积攒着等我回来处理么?”陈子都想起这些天他过的日子,就忍不住直哆嗦。
他连水都来不及喝,就怕上厕所耽搁时间。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村学门口了。
听到里头的读书声,陈子都并不打搅,而是站在窗边往里头看。
扫了一眼,这间学堂没有郑先生的身影,他就去另外一间看。
陈小桑趴在窗外不走了。
大柱二柱三柱都在这间学堂,一个个坐得端正,正抱着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