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竟然还觉得这小子说的没错。
沈大郎扭头凶巴巴对陈小桑道:“回家。”
陈小桑缩了脖子,跟在沈大郎身后往外头走。
趁着他没回头,陈小桑赶忙对着傅老爷和傅夫人挥手道别。
傅夫人给她使眼色,陈小桑仰头一看,沈大郎正冷笑着盯着她。
陈小桑立马低头,怂成一团。
沈大郎拎着她肩膀上的衣服,带着她往外走。
牛就系在角门里头的一个柱子上,沈大郎解开绳子,把陈小桑放到牛车上,赶着牛车就往外头跑。
门房瞅见了,边开门边打招呼:“你们跟夫人说完事儿了?”
沈大郎冷冷地“嗯”了声,应道:“麻烦帮我开下门。”
见他这个冷冰冰,门房不敢多话,将门打开,沈大郎牵着牛车就出去了。
瞅着他们越走越远,门房疑惑地挠挠头:“怎么这么大气性?”
同样挠头的还有傅老爷。
“这沈大郎生起气来还真吓人。”
傅夫人拧了眉头看他:“你问一个没出阁的小丫头要壮阳药,她家人能不气你吗?”
“真不是我说的,是思远!”傅老爷狡辩。
傅夫人气得捏紧帕子:“他年纪轻轻的,脑子里怎么装了这么些东西?”
“看不正经的画册。”
“他哪儿来的这些不正经的画册?”
傅老爷想到他那个书商朋友,却不敢跟夫人说,只把锅往傅思远身上甩:“买的呗,只要有钱,还不怕买不到这些画册?”
傅老爷双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看向他夫人:“再不好好教导,他年纪大了就不好教了。”
傅夫人心里紧张,匆匆去了傅思远的房间。
等傅思远回自己房间时,他那些藏得密实的画册一本都没有了。
随之而来的,是他往后没有零花钱的恶耗。
傅思远委屈啊,明明已经是半大小子,缩坐在床上,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奶狗。
一样缩着尾巴做人的还有陈小桑。
从傅家到医馆,又从医馆回到陈家湾,她安静得跟只小鹌鹑似的。
往日不吭气的沈大郎真起气来,浑身冒冷气,吓人得很。
一直到下了牛车,他把牛车取下来,牵着牛出去吃草,李氏才敢问陈小桑:“大郎这是怎么了?”
陈小桑心有余悸地瞅了眼沈大郎的背影,低声把傅老爷的事儿说了。
“傅老爷问你买壮阳药?”李氏拧紧了眉头。
陈小桑点头:“他药铺生意不行,就想卖挣钱的药嘛。”
“那也不该找你一个小丫头买这种东西。”李氏也气着了。
想到之前老头子晚上跟她说的话,李氏突然很赞同。
这个傅老爷,真不是个好东西!
李氏气呼呼地扭头就冲屋子,往田地跑。
于是傍晚的陈家湾就见着陈老汉扛着锄头一马当先,几个树气呼呼跟在身后往家赶。
村长瞅见他们脸色不对,赶过来问陈老汉:“这是咋啦?”
“我闺女被人欺负了,我家要去算账!”陈老汉气呼呼应道。
他越说越气,脚步也越来越快。
村长只能改走为跑:“谁敢惹你家宝贝闺女哪?”
看这一家的模样,是要找人拼命去了?
村长急了,赶忙劝陈老汉:“有啥事儿你跟我说,我肯定帮你做主!”
陈老汉脚步都不顿一下,只冷冷甩了一句:“不是咱们村的,你做不了这个主。”
村长还想再问,陈老汉已经没耐心再说了,直接吩咐旁边的陈四树:“把村长拦着。”
陈四树应了一句,张开双手把村长给拦住了。
眼瞅着他们越走越远,村长急了,一把将陈四树推开,谁知陈四树很快又过来挡着他了。
“哎呀四树,你爹这样不行的,要出事的呀!”
陈四树也为难:“村长,你别难为我了,你知道我爹是什么人的,今儿我要是不拦着你,他得扒我一层皮。”
往日陈老汉弓着背弯着腰,在村里溜达来溜达去,瞅着就是个小老头。
可村长却知道,陈老汉真要气着了,那是能跟人拼命的。
看他刚刚的神情,怕是要闹出事来了。
村长看得都慌。
他赶忙对着还在附近田地里忙活的村里人呼喊:“别让宝来带着五个树闹事,快把他们抓了!”
村里正忙活的人丢了手头的活儿,就急匆匆去挡陈老汉。
往日干活总喊累的陈老汉这会儿力气大得很,连上来拦他的二十多岁的壮小伙都被他一把推到地上了。
壮小伙爬起来,摸摸屁股墩,疼得直咧嘴:“宝来伯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他力气全攒着打架哪!”一个跟陈老汉差不多年纪的老汉着急地跺脚,“这个宝来,又犯浑了!”
村长急得大声朝着他们呼喊:“都别傻站着了,快去喊人,别让宝来带着他几个儿子胡来!”
几个年纪大些的老汉纷纷喊了自己儿子孙子去喊人。
一时间,陈家湾鸡飞狗跳。
陈老汉赶着牛车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