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懒得跟陈小桑多话,扭头逼着自己五闺女:“你让你相公回来!”
柳夫人欲哭无泪:“娘啊,我去哪儿找老爷呐?”
“派人去找,去府衙找。”
“他这会儿也不定在府衙......”
李老夫人怒了:“那你去大牢把我儿子放出来,我要我儿子跟我回家吃晚饭!”
沈大郎冷声道:“柳夫人无权放人。”
李老夫人气得大喊:“她是知府夫人,放个人出来都不成?”
“柳夫人并没官职。”
沈大郎毫不留情应道:“牢头不会听她的。”
李老夫人呆了会儿,眼泪就滚落下来。
她拿了帕子擦泪,哭着求柳夫人:“小五啊,小九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能看着他出事啊。
我就他一个儿子,他出事了,我也活不成了。
我生你养你,你就当孝顺孝顺我,把你弟放出来吧?啊?”
柳夫人被她带得眼泪也落下来了:“娘,你光想着小九,你也想想我啊。老爷也不容易,他真要放了小九,被对手抓住,他也得被治罪......”
还没说完,就被李老夫人打断了:“他是知府,放一两个人,谁敢多说什么。
那些权贵人家,谁不是得护着一帮子人。他们自家子侄就是杀人放火,也能把事盖下来的。”
柳夫人难受得将手帕盖住脸。
她家老爷没旁人的势力,是靠着自己考科举一点点爬上来的。
若是老爷出一点事,没人会帮他。
柳夫人这些年跟着柳知府读书识字,明白了不少道理。
也因此,她把柳家管理得井井有条,全然不给外人把柄。
老爷知道她就小九一个弟弟,能护着肯定是会护着的。
今儿把他抓了,肯定是护不住了。
老爷把这两人交给她时,特意叮嘱她好好招待,别怠慢了。
她一点没轻视这两人。
刚刚听了小桑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小九的错。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着府衙的人去抓人。
她娘不懂,她是懂的。
这事,没人挑明可以盖过去。可一旦挑明了,就成大事了。
一个弄不好,老爷也要受连累。
到时候,又有谁能帮老爷求情呢?
她擦了把眼泪,对陈小桑道:“小桑啊,一会儿吃晚食了,你跟睿庭去院子里转转。”
陈小桑应了声。
柳夫人勉强扯了笑脸,对沈大郎道:“我这儿还有事,你们先转转吧?”
沈大郎瞅了眼旁边的李老夫人,应了一声,带着陈小桑往别院走去。
等他们一走,李老夫人腿一软,就跪在柳夫人跟前:“娘给你跪下,你帮帮小九。还不行,娘给你磕头!”
说罢,真就要磕头。
柳夫人再憋不住,跟着跪在李老夫人跟前,扶着她的上半身,声声哀求:“娘,你是逼着我折寿啊!”
“只要能救我儿子,我给你磕几个头都成!”
柳夫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想到小桑才跟她说的那些家里事,她更是心酸。
她这辈子都没法让她爹娘这么对她......
跟着沈大郎在院子里溜达的陈小桑,安慰沈大郎:“大郎哥放心吧,那个九爷被抓了,兴义叔应该被放了。”
沈大郎瞅她一眼,应道:“怕是没这么快出来。”
“为什么?知府都把他小舅子抓了,就是他站在我们这边,兴义叔为什么不能回来?”
沈大郎:“这事儿还有得拉扯。”
他爹说了,抓进去容易,放他出来难。
怕是他爹不乐意出来。
要不然,他爹该跟李老夫人差不多的时候来柳家。
陈小桑拍拍他的后背:“放心吧,兴义叔那么厉害,没人能欺负他的。”
沈大郎一点不怕。
他倒是担心陈小桑怎么处理。
若是她晚回去,老陈家非急疯了不可。
沈大郎便道:“我送你回去。”
陈小桑瞅瞅天色,想到跟师父和天冬的约定,便点了头应了。
沈大郎干脆不逛了,带着陈小桑往回走,隔得老远瞅见李老夫人和柳夫人互相跪着哭,犹豫了下,找了个下人交代了下,就带着陈小桑往回走。
已经是半下午了,府城还是很热闹。
沈大郎租坐了辆驴车,带着陈小桑回了他的住处,赶了牛车去约定的地方。
天冬早等在那儿了。
陈小桑跳下来,把两人介绍了下,天冬就忍不住抱怨:“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
陈小桑就把自己碰到九爷的事都说了。
天冬听得差点摔倒:“兴义叔被抓了?那怎么办?”
沈大郎怕两人越扯越远,就插话道:“我们已经找了知府,我爹不会有事的。”
陈小桑附和:“是呀是呀,柳知府人很好的。”
天冬安心了,眼光就不自觉往沈大郎身上瞥。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沈大郎身边,站直了身子,眼睛偷偷瞅了沈大郎一眼,只能看到沈大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