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点了头。
沈兴义高兴道:“小桑真有眼光。”
陈小桑咧了嘴:“兴义叔不仅长得好,身手也很好。”
她扭头,对云苓道:“师父要是卖毒药被人抓,兴义叔会护着我们的,他可以把人都打跑。”
云苓:“……”
这还是小桑请来的帮手?
沈兴义一点不谦虚:“有我沈兴义在,老妹放心,不能让你们被抓。”
“别喊我老妹了,就叫我云苓吧。”老妹老妹的,把她都喊老了。
沈兴义却不答应:“叫名字多生分,老妹亲近。来来来,都上牛车,府城远,咱得赶许久的牛车。”
云苓和天冬顺着坐到牛车上,沈兴义赶着牛车就跑。
遇着长得好看的女人,沈兴义就停不下来。
这不,说起话来就不停:“老妹啊,你去府城卖毒药,不地道啊。”
云苓:“……你叫我小妹吧。”
“你要是十几二十岁的,喊小妹也就喊了。三十多了,喊小妹不合适。”沈兴义耿直应道。
毕竟他以前去喝花酒,喊那些小姑娘都是小妹。
牛车上坐着的云苓压根看不出来三十多了,可年龄摆在这儿啊,得尊重人。
云苓手指已经摸到包袱皮了。
里头全是她配制的毒药。
干脆把这男人毒死算了。
念头才起,旁边的陈小桑就帮她说话:“我师父会再给人治好就成了。”
沈兴义疑惑:“为啥要这么麻烦?”
不是没事找事吗。
陈小桑就把昨天听到天冬说的再说了一遍。
沈兴义扭头就瞅云苓:“老妹啊,你这么穷啊?”
云苓扯了个笑:“连饭都没得吃了,老哥要不买我一瓶毒药,让我多换几天粮食吃?”
“那可不成。”
再漂亮的女人,也别想这时候问他要钱。
“我儿子读书花钱老多了,一本书一二两银子,如今买的书更贵,要三四两银子一本,加上笔墨纸张,还得去考试要盘缠,老哥我也难呐。”
说到这儿,沈兴义简直要哭出来了:“前几天才找人带了口信回来,说是在府城备考,我这不是担心他没钱了,给他送点去嘛。”
“哎,要不是在宝来老哥家吃喝,我自己都得饿死了。”
云苓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兴义的背影,手又放下来了。
“你儿子能去府城考试,就是中了三场县试?”
“中了中了。”沈兴义点头。
虽说他不乐意儿子考科举,可儿子真中了三场考试,他还是高兴的。
不愧是他的儿子啊,就算读书,也不会输给那些酸文官。
“兴义叔知道大郎哥住在哪儿吗?”陈小桑扒拉着牛车问道。
沈兴义随口应道:“他托人把地址带给我了,一会儿小桑跟我去看看你大郎哥,他给我带信了,说想瞅瞅你。”
陈小桑听得直乐:“大郎哥怎么不找人把口信带给我呀?”
“还不是你不在家,人家就跟我说了。”沈兴义随口应道。
陈小桑能信才有鬼了。
沈大郎每次瞅见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张口闭口就是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他想瞅瞅她呢?
分明就是沈兴义自己说的。
陈小桑就高兴道:“那我让大郎哥好好瞅瞅我,还要给他介绍我师父,我师哥。”
跟县城比,府城里离陈家湾就远了。
哪怕是天亮就出发,也是临近吃午饭时才赶到府城。
一进府城,见到的人穿着都变了,道路上大部分是马车。
街道两边传来阵阵香气,勾得天冬肚子“咕噜咕噜”响。
云苓连连咽口水,就不愿意走了。
陈小桑瞅瞅四周做吃食的摊子,就劝云苓:“师父,你在人家吃食摊子旁边卖毒药,会被人打的。”
“他们卖他们的吃食,我卖我的毒药,互不相干。”云苓很不以为然。
她真就选了快空地,把包袱揭开,露出里面瓶瓶罐罐。
“鸠酒咧,罕见的鸠酒!毒性极强,是杀人越货必备之毒。”
“断肠寒毒,只需连续使用五天,便能让中毒者浑身痉挛,七窍流血而死。死相丑陋,是除去死敌的不二选择!”
“明日香,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杀人自保,一举两得!”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惊奇地瞅着云苓师徒。
陈小桑凑近天冬问道:“师父不是要守护她的尊严,不主动找别人看病么?怎么还在这儿吆喝卖毒药?”
这不是更自降身价么。
天冬低声应道:“没人知道是她卖的,她不怕丢人。”
陈小桑疑惑:“她不说自己是神医谷的人,别人也不知道她呀。”
“别人就不会信她,也不会给她这么多诊金呀。”
云苓是个女人,还保养得好,一眼看过去也就二十来岁,别人当然不信她。
陈小桑倒是能理解了。
不过……
师父不是很不在意神医谷的名声么,怎么还要维护她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