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笑笑,他只是个卖药的,药市涨,他也只能跟着涨。
不过他想到别的事:“老哥,你家还能有多少祛伤膏,你能估个数不?”
陈老汉不知道药草做成药得费多少,可他看得到家里的草药少了多少呀。
“想今儿这样,还能卖个两回。”
傅老爷琢磨着,用两百文一斤卖给府城的老赵,转手挣几百两,是个不错的买卖。
不过,若是能更多,他还能往更远处卖。
庄子不用种粮食,种草药更挣钱。
想通这些,傅老爷试探地陈老汉:“老哥,您这祛伤膏的方子卖不?”
不等陈老汉回答,陈小桑就应道:“我师傅不让我卖方子。”
傅老爷很惋惜:“这个方子可以换咱们县城一家铺面呐。”
县城的铺面,随意一个都得五六百两。
若是旁人听了,早招架不住了。
可陈老汉坚决不动摇,方子是闺女的,闺女说不卖就不卖。
再说,他们今年这一年就能挣半个铺面了,再过几年,不就能自己买个铺面了么?
留着这个下金蛋的老母鸡,给子子孙孙下金蛋!
陈老汉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哎哟,这可比卤肉方子值钱。
傅老爷也不逼他们,等着账房先生算完账,把钱给了陈老汉,把他们送走了。
出了傅家的们,赶牛车的大树高兴地回头问陈老汉:“爹,咱们去哪儿?”
陈老汉两只手紧紧按着自个儿口袋,应道:“你娘让咱带一斤盐回去,咱再割两斤肉,回去庆贺庆贺。”
陈大树拉着绳子往肉摊子跑。
才没走一会儿,迎面一个清秀的白衣男子,骑着黑色的小毛驴“哒哒”晃悠过来。
隔得老远他就瞅见车上坐着叽叽喳喳说话的陈小桑。
陈子都高兴地喊她:“小丫头,你怎么来县城了?”
声音一落下,七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过来,把他唬了一跳。
她哥哥可真多!
陈小桑高兴地应道:“县老爷也来街上玩啦?”
他哪里是玩,他这是体察民情!
不对不对,她怎么能当众喊他县老爷,大家都知道了,往后他还怎么微服私访?
陈子都很不满:“不能叫我县太爷,你得叫我都哥哥。”
陈小桑:“......”
她还桑妹妹呢。
陈老汉赶忙帮闺女说话:“我闺女不懂事,陈老爷别见怪。”
“我堂堂一个县令,怎么也不能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老伯放心吧。”
陈子都很大方地表示理解。
陈小桑叹息:“可四周的人都知道你是县老爷了,不信你问问。”
怎么可能,他可是微服私访。
陈子都一点都不信,牵着小毛驴跟牛车并排走,“就你们知道。”
陈老汉瞅瞅陈子都屁股底下那头小毛驴,没吭声。
五个树也齐齐看向毛驴,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不信你随意拉一个人问问,看他认不认识你。”
怎么看怎么觉得新县令人不错,还跟她有些像,陈小桑觉得她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陈子都真就拉了旁边一位大爷问:“您知道我是谁不?”
挑着担子的大爷连连摆手。
陈子都高兴了,正要回头跟陈小桑炫耀,就听大爷道:“我还没老糊涂,怎么都不能不认识县老爷呐。”
陈子都惊了:“你怎么认识我?”
老大爷很不屑:“谁不知道县老爷爱穿着白衣服,骑着小毛驴到处溜达玩呐,老头子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点事还能不知道?”
他是体恤民情,怎么成玩了?
不对不对,大爷怎么知道骑毛驴的就是县老爷?
他这么想,还这么问了。
大爷也说不清,倒是旁边的陈老汉开口了:“正经干活的人,谁穿白色绸缎衣服哟。”
穿得起绸缎衣服的大老爷,谁骑小毛驴呀。
当然,后面一句陈老汉没说出口。
那大爷很赞同:“是这么个理!”
陈子都懵了。
扭头到处看,发现四周的人看着他这边直乐。
敢情就他一个人在微服,大家看他就知道是县老爷了?
陈小桑安慰他:“人都有犯傻的时候,想开了就好。”
“大家都早知道我是县令了?”陈子都惊奇。
陈小桑特意看了一眼他的鞋子,嗯,今天没有穿官靴。
“那倒没有,是后来才传开,骑毛驴的是县老爷。”陈老汉老实交代。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骑毛驴的是个傻子。
大家还打过他毛驴的主意。
陈子都心里好受点了,这才留意到牛车上堆放的箩筐和竹篮,便问:“你们来县城做什么生意?挣钱不?”
陈老汉听得心惊,神色一收,就开始诉苦:“不挣钱呐,县老爷,我们穷得叮当响,来镇上卖箩筐贴补贴补家用的。”
五个树被他们爹给惊住了。
爹身上这会儿还有一百二十多两,还要哭穷么?
想归想,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