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抓着他的手逗他:“你看,你还牵我手了,我要嫁不出去啦。”
沈大郎赶忙抽出手,站起身故作镇定地去挑担子。
陈小桑乐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远处的陈老汉看着闺女一人傻乐,拉了大树问:“你看小桑是不是中邪了?”
陈大树瞅了一会儿,应道:“她有神仙照顾,哪会中邪呀?”
“不是中邪,她一个人傻乐什么?”陈老汉嘀咕。
陈大树猜测:“会不会是咱家要暖锅了,她高兴呀?”
明儿就要办暖锅了,大家一块儿帮忙搬新屋子,应该是高兴的。
陈老汉也觉得是这个由头。
可越想心里越泛酸,闺女大了,都要自己住新屋子了,还高兴呢。
再想到往后闺女得嫁人,他就更不开心了。
他好好的闺女,也不知道以后会嫁给哪个臭小子!
一冒出这个念头,陈老汉浑身不得劲,晚饭才吃了一碗就不香了。
李氏问他,他又不吭声。
陈小桑坐在他身边,关心地问他:“爹哪里不舒服呀?”
陈老汉扭头看闺女:“心口闷得慌。”
陈小桑伸出小短手,帮着他揉来揉去,“我揉一揉就不闷啦。”
陈老汉道:“更闷了。”
陈小桑也不揉了,从床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朝着外头跑:“五哥,爹胸口疼,你去找大夫吧。”
陈老汉哪儿还躺得住哟,急忙爬起来就去追闺女:“不疼不疼,别叫大夫,要花钱的!”
看她爹这么生龙活虎的,陈小桑安心了,牵着她爹的手往屋子里走。
还没到屋子呢,二树从屋子里冲出来,瞅见他爹就赶忙喊:“我媳妇要生了!”
才喊完,三柱哭唧唧得往外跑:“娘好痛啊,呜呜呜,娘病了......”
陈老汉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想起来要找李氏。
等他走进屋子,李氏已经从屋子跑出来了。
陈小桑跟在她娘屁股后面跑,被陈老汉一把拎起来,“你二嫂生孩子呢,别去捣乱。”
陈小桑着急:“我要去烧热水呀。”
“你娘懂这个,她会安排的。”陈老汉抱着闺女去院子,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不动弹了。
李氏孩子生得多,又有三个孙子,村里不少人家生孩子也找她帮忙,自己算半个稳婆了,办起事来很是熟练。
反正她有五个儿子,去找人帮忙都快。
附近几家走得近的婆子媳妇都被叫过来帮忙,李氏怕人多撞着三树媳妇,就让三树媳妇去给二树媳妇炖鸡汤。
生孩子可是个费力的活,时间短还行,时间长了可就没力气了。
三树媳妇从鸡笼抓了只鸡,麻利地宰了,烧了开水一烫,就开始拔毛。
陈小桑蹲在木盆旁,撅着小屁股帮忙。
旁边的三柱一个劲抹眼泪:“我不要当哥哥了。”
陈小桑扭头问他:“为什么呀?”
三柱抽泣着道:“娘好疼的,我要娘好好的。”
陈小桑也不帮着拔毛了,甩了小手的脏水,两只小胳膊搂着三柱哄:“生孩子就是会很痛的,等你娘生出来就好啦。”
三柱吸吸鼻子,问小姑:“有多痛啊?”
多痛啊,她没生过也不知道。
“很痛很痛,跟刀子割肉一样痛。”陈小桑应道。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忙活,孩子都是散养,难免会磕着碰着。
三柱跟着两个哥哥偷拿家里镰刀玩时,手指被割伤过,听小姑一说就知道很痛很痛了。
不等他再哭,陈小桑就教育他:“生孩子可疼可疼了,养孩子可累可累了,你要乖,要对你娘好呀。”
三柱用手背擦了眼泪,眼神坚定:“等我长大了,让娘天天吃白米饭,还要吃肉!”
毕竟是小孩子,能想到最好的东西就是吃食。
二柱听得口水直流:“我也对你很好,你能不能也给我吃白米饭和肉?”
大柱跟着念叨:“还有我,我都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了,也给我吃好吃的吧。”
“我还想吃螃蟹,对了,还有龙虾,肉也好吃,鸡也好吃!”
“傅思远带的枣泥糕可好吃了,等我长大了要天天吃!”
两个柱子聊起吃的就停不下来,三柱也顾不上哭了,跟哥哥们你一句我一句聊着。
四平八稳坐着的陈老汉忍不住插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能天天吃白米饭和肉,是神仙过的日子。”
他带着五个儿子累死累活,也就能让全家不挨饿呐。
陈小桑不服气了:“我能天天吃白米饭,咱家就都能吃。”
哪怕今年是灾年,老陈家也顿顿白米饭白面地喂陈小桑。
这一年她没怎么生过病,在村里别家饿得面黄肌瘦时,陈小桑长得白白胖胖的,谁看了都说是个有福气的娃娃。
唯一比她伙食好的,就是在牢里的陈老汉。
毕竟他顿顿被闺女喂肉嘛。
不过这项福利只在牢里有,陈老汉回家后顿顿粗粮,人慢慢又瘦下来了。
陈小桑信心十足道:“只要草药都长大了,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