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京城的范大人可是在他家住了不少天……
柳知府讨好地给沈兴义递了杯茶水:“先消消气,你听我解释。哎,我也没法子,他在丰都县快十年了,势力盘根错节,哪好动呐?”
“先委屈你们村那个陈老汉坐一段时间的牢,你就抓紧了多搜集证据,等时机到了,我再惩治他。”
沈兴义一把推开他的茶水,怒气冲冲道:“拿走拿走,怎么管他是你的事,老子懒得听你废话。你不放人,我找范浔去。”
柳知府气得直磨牙,可还不得不压着怒火,又是一番劝导:“咱这是为了丰都县的百姓,你找范大人,他没证据也没法动朝廷命官呐。”
见沈兴义拧了眉头,柳知府忍着抽他的冲动继续道:“咱得谋定而后动,不,凭着曹县令修水渠对抗旱灾的政绩,等两年任期满了就该升官了。”
一个任期是五年,曹县令已经九年半了,两个任期怎么也要调职了。
当县令就能为害一方百姓,等升上去了害的人不是更多?
这颗老鼠屎!
沈兴义被说动了。
哎,就是可怜了小桑。
柳知府可不管沈兴义的心情,当天晚上去了衙门,找出丰都县上交的判案卷宗。
等找到相应的案子,发现时间人物都对得上,只是事由变了。
柳知府气得一拳锤在卷宗上。
这个曹仁,还真是会欺上瞒下!
更气的是,他因着这个曹仁被沈兴义骂了两回了,他还得求着沈兴义。
曹仁,等着!
沈兴义回到陈家湾时已经是半夜了,他一觉睡到天亮,听着外头捣鼓的声响才起床。
等他打着哈欠出来时,大郎和小桑蹲在地上,两个小脑袋靠在一块儿嘀咕。
沈兴义乐得要偷偷回屋子,可惜他儿子已经开口问他了:“你今儿又不出摊了?”
沈兴义“嗨”一声,缕着满嘴的胡子道:“昨儿回来的晚了,没来得及去买猪,我这正好歇息一天。”
陈小桑帮他说话:“昨晚辛苦兴义叔啦。”
沈兴义又是感动又是对沈大郎磨牙:“你学学小桑,对你爹好点!”
沈大郎对他爹的话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问得怎么样了?”
面对陈小桑期待的小眼神,沈兴义心里暗骂柳知府。
他们官府的破事,怎么能扯上他未来儿媳妇呢?
沈兴义扯了和善的笑跟小桑道:“我昨晚见到范大人的朋友了,那人保证能救出你爹,就是得费些日子……”
陈小桑凑近了低声问他:“那要多久呀?”
沈兴义挠头:“等你把牢里关着的人案子都记下来,再让他们按手印,就该差不多了。”
姓柳的真不是东西!
陈小桑懂了,这是有人要收拾曹县令。
为了救出她爹,她很乐意干这些事的。
小小的陈小桑拍着小胸脯保证:“我很快就能记完的,我爹也很快能被放出来。”
沈兴义那叫一个感动呀,未来儿媳妇太通情达理了。
他一感动,就接过陈小桑手里的活干。
沈兴义力气大,手脚又麻利,陈小桑要干半个时辰的活儿被他几个呼吸就干完了。
“这是干什么用的?”
陈小桑就跟他解释:“是祛伤膏,能很快止血,也能让伤口在三天内愈合呢。”
沈兴义听得惊奇,“还有这么好用的伤药?”
陈小桑拉上信誉很好的沈大郎:“大郎哥前天被咬伤了,涂这个药,三天就都好了。”
沈兴义就盯着儿子。
沈大郎点了头,把自己完全好了的伤口露出来给他爹看。
沈兴义两眼放光,这可是好药啊,要是能卖给军队,能救不少人。
当兵的谁没被刀剑伤过?
不少人都是伤口好不了,时间长了就烂了,最后人没了。
沈兴义问陈小桑:“你这些药做出来往哪儿卖?”
陈小桑道:“卖给傅老爷。”
在她认识的人里,也只有傅家有能力收她的药再卖出去了。
沈兴义觉得很不错,毕竟傅家的药材生意做得好。
等药弄完,沈大郎牵着陈小桑的手送她回家。
到了陈家院子门口,他刚要离开,就见陈小桑裤子的膝盖上有灰土
沈大郎双眼盯了好一会儿,才弯腰帮她拍干净。
陈小桑吃早饭时把沈兴义说的告诉李氏,老陈家的人心安了,一个个都忙着建新屋子。
李氏准备了干净的衣服被褥,又给老头子装了不少的竹篾。
本来她是不乐意给老头子带烟丝的,可想到老头子在牢里就够可怜了,又心软给装了一袋子。
陈家湾的人天天看着他们往县城送饭,逮着他们就问:“你们爹怎么样了?”
陈小桑就会乐呵呵应道:“他今天编了两个背篓呢。”
又或者,“我爹没我娘管着不行呀,两天就抽完一袋烟丝了,我娘现在都是一天一天给他分配烟丝了。”
那样子好似陈老汉不是在坐牢,而是在外头找了活干。
大家连连摇头,这么跑也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