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觉得小桑在骗他。
小桑家住的都是青砖大瓦房,比沈大郎家的茅草屋好多了,肯定更有钱,吃的也会更好呀。
陈小桑觉得傅小胖子帮了她这么多忙,一顿饭还是得请他的。
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你跟我回家吧,我家也要吃饭了。”
傅思远瞬间笑了,转瞬又觉得没面子,哼唧着应道:“你请我吃一顿,我以后请你吃两顿,不,十顿,你赚了!”
陈小桑跟他商量:“要请我吃的十顿饭能换成白面不?给我十斤白面好不好?”
傅老爷听得眼皮直抽抽,手握成拳头一个劲儿咳嗽。
如今的白面一斤得七八十文,十斤就是七八百文呐,可不小数目。
可惜傅家大少爷完全不知道他爹的心理,小胖手往陈小桑的小肩膀上一拍:“成交!”
傅老爷被他的豪迈吓得呛住了,咳得脸都红了。
这个败家子!
真是不知道他爹挣钱有多不容易!
围在外头的一个汉子试探地问傅思远:“小少爷,您不吃的粮食能给我吃不?”
傅思远大方道:“你吃吧。”
那人连连感谢傅思远,端了他不吃的杂粮饭缩到角落吃得满足。
众乡绅找到由头了,纷纷将吃不下的粮食给围观的村民吃,双方都高兴。
“怎么这么多人围在我家呐?”外头响起一个豪迈的声音。
陈小桑扭了小脑袋看出去,兴义叔回来了。
跟着她一起扭头的还有一众老爷。
有陈家湾的人应道:“县令老爷来你家吃饭了。”
沈兴义“哦”了一声,扯了嗓子喊:“你们不厚道啊,我家又没婆娘,你们让我儿子做饭呐?”
说着话,人已经赶着牛车进屋子了。
满脸络腮胡子的沈兴义虎眼瞪过来,一众老爷们都惊着了。
怎么有这么可怕的人哟?
范大人都忘了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沈大郎:“这位是令尊?”
沈大郎恭敬地应了声是。
范大人乐呵呵点头:“好啊好啊,精气神十足呀。”
沈兴义看着这位圆滚滚的范大人很不满,说话也没个好语气:“我一个乡野村夫,没精气神还不得饿死?”
王员外听得刺耳,板了脸吼沈兴义:“怎么跟范大人说话?还不行礼?”
沈兴义冷气直往外冒,瞪得王员外出了一背的冷汗。
沈大郎给他爹打圆场:“我爹杀猪杀惯了,说话嗓门也大,没恶意的。”
什么叫杀猪杀惯了?他们是猪么?
王员外想还嘴,可被沈兴义的气势吓着,只能闭嘴不言语。
陈小桑听得直乐,大郎哥这是吓唬人呢。
曹县令拧了眉头,觉得自己今儿来这家真真是犯了大错。
范大人连连摆手,“无妨无妨,这位沈兄是豪爽的性子。”
陈小桑点着小脑袋:“兴义叔人可好了。”
被小桑夸奖了,沈兴义才神色缓和,对陈小桑招招手。
陈小桑颠颠儿跑过去,就被沈兴义拉过来,自认压低声音道:“当官的人心眼都多,你可别被欺负了,赶紧回家吧。”
范大人更乐了。
曹县令沉了脸色,很是不满地看着沈兴义。
刁民!
陈家湾的百姓们都惊了,当着大人的面,沈兴义真是不要命了。
陈小桑也惊了,凑近沈兴义耳边低声问道:“兴义叔不怕他们吗?”
这个时代的百姓看到官员,连话都不敢说,兴义叔竟然这么大胆子?
沈兴义自认跟陈小桑咬耳朵,实际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只有一条烂命,大不了让他们宰了。”
众人:……敢情是位不怕死的主。
陈家湾的人听得直缩脖子,连村长都哆哆嗦嗦劝沈兴义:“别……别胡说!”
陈小桑扯扯沈兴义的衣服,仰着小脑袋看沈兴义:“兴义叔要好好活着呀。”
沈兴义心里热乎,摸摸陈小桑的小脑袋。
为了不显摆,二树媳妇今儿是用破布条给陈小桑扎的小揪揪,沈兴义碰到布条的绒毛有些痒。
“大郎,把小桑送回家吧。”
沈大郎知道他爹是不想陈小桑在这儿了,牵了陈小桑的小手往外走。
陈小桑看着沈兴义的神情不太对劲,扭头去看沈大郎,见他神色如常,她才跟着往外走。
不远处的傅思远挪动着胖胖的小身板跟上去,不满道:“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也不叫我。”
陈小桑应道:“咱们又不是陌生人,不用那么客气呀。”
傅思远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毕竟他和她已经是好朋友了。
能当他傅思远的朋友,她得多幸福呀,她肯定不是故意不喊他的。
傅思远想通了,又伸直了脖子,高傲对陈小桑道:“你真走运。”
陈小桑疑惑了:“走什么运了呀?”
傅思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呀。”
陈小桑也觉得自己挺走运,请他吃顿饭就能得到十斤白面呢。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