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已经打算好了,等沈大郎来,她就躲在屋子不出来,让沈大郎知道她有多生气。
可等她带着三柱走到院子外,就听她娘道:“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怎么一送就是两只兔子呢?”
竟然送了两只兔子给她家,她再生气就太没良心了。
陈小桑纠结了。
沈大郎应道:“都是我猎的,不值钱。”
现在肉可值钱了。
陈小桑躲在院子外,偷偷嘀咕。
她伸出小脑袋看出去,就见沈大郎又给了李氏一个油纸包:“我爹去府城带回来的,说是给小桑吃。”
哇,还给她带好吃的,她还想着跟他生气呢。
她都几十岁了,怎么能跟沈大郎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生气呢,真是太不成熟稳重了!
陈小桑揪着衣角自责。
“小姑,我们躲着做什么呀?”三柱疑惑地问道。
陈小桑这才发现三柱也跟着她缩在篱笆旁,她站直了身子,小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很坚定道:“没有躲呀,我只是累了歇一会。”
三柱疑惑了:“我们为什么不回家歇着呢?”
家里还有凳子呢。
陈小桑嘴硬:“我现在就回家歇着。”
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跑到李氏身边,高兴道:“娘我回来啦。”
李氏瞅着小闺女笑呵呵的样儿就高兴,把油纸拆开,捡了一块糕点塞进她手里。
陈小桑踮起脚尖,把糕点举得高高的,费力往沈大郎嘴边送:“大郎哥先吃。”
沈大郎本不喜欢吃这些甜的,可耐不住小丫头的热情,就接了那块糕点。
陈小桑又扭头看着李氏,李氏又给她捡了一块。
陈小桑对李氏摆摆小手:“娘,我有悄悄话跟你说。”
瞅着她神神秘秘的,李氏弯腰,把耳朵往陈小桑的嘴边凑,谁想陈小桑的小手抓着那块糕点就往她嘴里塞。
吃着嘴里甜糯的绿豆糕,李氏笑呵呵点了陈小桑的鼻子,“就你聪明。”
陈小桑“咯咯”直笑:“好吃的东西要先给爹娘呀。”
李氏感叹:“还是我闺女孝顺呀。”
几个臭儿子哪儿闺女贴心哟。
李氏又给了陈小桑一块,陈小桑给了三柱。
这一分,三块都出去了,李氏怕她再给别人,就拿了一块往小闺女嘴里一抹。
陈小桑嚼出来了,是甜甜的绿豆糕。
兴义叔真好,去府城还给她带好吃的,她怎么也该对他儿子好呀。
陈小桑鼓着腮帮子嚼着,小手伸进沈大郎的大手里,含含糊糊跟他道:“大郎哥,我以后一定对你很好很好。”
三柱边吃糕点边跟着他小姑点头:“我也会对大郎叔很好很好的。”
大郎叔是很好的人,会给他家送肉送糕点。
沈大郎瞅着吃得满嘴糕点屑的三柱,又瞅瞅跟只小仓鼠一样的陈小桑,应付道:“行吧。”
陈小桑说要对沈大郎好,就会对他好。
在她扒拉完一箩筐的野花野草后,就抓了沈大郎的手,一声声的安慰:“虽然没有一棵有用的,但是你还是很厉害的,怎么能找到这么多不同的野花野草呢?”
沈大郎:……
陈小桑感叹:“我就找不到这么多没用的花草啦,大郎哥你太能干了。”
要不是她满脸的真诚,沈大郎会觉得她在嘲讽他。
沈大郎气得磨牙,回去跟他爹一起郁闷。
被落了面子的沈兴义回家就在床上躺着不起来,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老脸都丢了,他就憋屈。
这一憋屈,就不乐意去挣钱了。
本来还想让他儿子陪陪他,可沈大郎忙得很,白天去打猎,晚上去读书,都不在家里住。
沈兴义被伤得不行,在躺了三天后,他决定出去晃晃。
晃着晃着就晃到学堂门口。
透过窗子往里头看,一看可不得了,他家小儿媳妇正跟一个胖男娃偷偷说话呢。
哎哟,他儿媳妇要被人抢走了!
他儿子要打光棍了!
沈兴义急了,把郑先生喊了出来:“那个小胖子是谁?”
村里孩子都瘦得跟猴子似的,能被喊为小胖子的,也就傅思远了。
“是县城傅家药铺的傅小公子。”郑先生纠正他的称呼。
沈兴义大粗手指往屋子一指:“把他调开,别跟我儿……别跟小桑坐在一块。”
傅家小公子呀,说出来多有派头。
还跟小桑有说有笑,可比他那个木头儿子讨丫头欢心呐。
越比较,沈兴义就越替他儿子担心。
郑先生可不喜欢自己的教学被人左右,“村学里他与小桑二人最聪慧,两人坐在一块儿有利讨论文章。”
沈兴义才想起来郑先生的臭脾气,立刻变了笑脸,“郑先生是知道我这个人心直口快的,你瞅瞅他们两说闲话呢,哪儿能专心学习?”
这倒是……
最近傅思远总是缠着陈小桑给他讲没用的故事。
沈兴义趁机给郑先生上眼药:“上课就得专心,要不先生讲的他们听不进去,下学了再讨论也没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