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他们离开,下午钱氏就坐在了陈老汉家门口。
“你陈宝来还真大方啊,竟然把挣钱的营生告诉荷花那个小丫头了。”
“她跟你是出了五服的侄女吧?你都能告诉她金银花的炮制法子了,咱们可是一个娘的亲兄弟,怎么也不能太差了了,我就要你那卤肉的方子。”
陈老汉被她的无耻给气笑了,懒得搭理她。
钱氏早料到他们不愿意,抓了一把瓜子磕了,瓜子壳往地上一吐。
“你对荷花那丫头这么好,该不会那丫头是你的闺女吧?”
陈老汉能忍,大树几个也忍不了了。
“大娘,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正月来我家胡咧咧什么,再乱说,我可直接去找村长了!”陈老汉很是不满道。
他一辈子干干净净的,可别诬赖他。
钱氏嘲讽着声音都提高了:“不是你急什么?”
“真没看出来,陈宝来你还挺会勾搭人,荷花娘都被你勾搭到了。”钱氏嚷嚷着。
正月大家不怎么干活的,都在家里烤火呢,听到动静,一个个出来看。
有些人听了原委,就笑着问钱氏:“你说这些可得有由头,不能乱说啊。”
“陈宝来家去年做生意挣了不少钱,你们都来问他要挣钱的门路了吧?他告诉你们谁了?”
钱氏今儿不发疯了,坐在自己坐的小板凳上,说一句话就嗑一粒瓜子。
有些人对钱氏很不满,就怼她:“怎么,告诉你家了?”
“唉,你这话问到我心坎里了。我跟陈宝来家亲近吧?他也没告诉我,却告诉荷花了,荷花娘准备今年赚了钱建青砖大瓦房呢。”
说着,她还挑了眉:“村里两百多户呢,谁问你们都不说,怎么就告诉荷花了?不是你闺女你对她那么好?”
各家的人也顾不上跟钱氏的恩怨了,一个个将怀疑的目光落在陈宝来一家身上。
他们这些日子明里暗里打听很多次了,陈宝来一家都不松口,他们也不满,在背地里说几句他家不照顾村里人。
可真要是告诉荷花了,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凭什么告诉别人不告诉他们?
这是看不起他们呢?
大树媳妇气得站起身:“我家告诉荷花什么了?”
“告诉什么?金银花呀,原来炮制好的金银花卖一文钱两斤呐,我还真没想到那破花那么挣钱呢。”
钱氏嘲讽道。
大树几个互相对视几眼。
早上荷花来找小桑了,是不是小桑跟她说了什么?
陈老汉也想到这一茬儿了,可怎么也不能把闺女抬出来。
见他们脸色不对,围在外头的村里人不痛快了。
“宝来叔你们什么个意思啊,挣钱的法子告诉荷花不告诉我们?”
“咱们两家走得挺近的吧?宝来叔家日子好过了也不拉我们家一把呀?”
“宝来啊,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被人欺负还是我帮的你,现在挣钱了翻脸不认我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指责起了陈老汉。
一个姓的村子全是沾亲带故的人,到困难的时候还得互相帮助呢,谁也不好得罪。
钱氏阴阳怪气地挑拨:“陈宝来有钱了,还看得上我们这些亲戚呐?往后她不把咱们给忘了都得谢天谢地喽。”
众人听得火直往上冒,一个个围在篱笆墙外指着陈老汉的鼻子骂。
五个树哪儿受过这份憋屈啊,就要上前,却被陈老汉给拦住了。
他们这儿的规矩,可不兴正月吵架。
陈老汉在钱氏得意的目光下应道:“你们想知道金银花的法子,我就告诉你们。”
一句话让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外头一片安静,钱氏的得意一下僵在脸上,下一刻跳起来指责陈老汉:“你教了这么多人还怎么能挣到钱?”
陈老汉被烟熏得眯了眼:“金银花到处都有,大家炮制了挣个日常用度还是行的。”
钱氏还想闹腾,村里人却觉得陈老汉说的在理。
人家教给荷花的就是炮制金银花,现在教他们了,不就一样了么。
他们也知足,能有个进账都不错了,刚刚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才闹腾的。
有人出来打圆场:“叔说的是,这事儿就是看谁勤快谁就挣得多了。”
“咱也不贪心,能供得上平日里吃盐的花销就成。”
陈老汉把大家都迎进了屋子,让大树媳妇亲自给他们讲。
围过来的人听得认真,有的人不懂的一直跟着问。
钱氏见好不容易挑拨起来的人就这么被收买了,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一群眼窝子浅的东西!”
她气得赶回家,找大富媳妇就是一顿数落。
大富媳妇好脾气地听着她数落完,给她倒了杯水,顺道坐在她床边,轻声道:“金银花也不挣什么钱,小叔给出去肯定是不心疼的,咱不是看上的卤肉生意吗?”
钱氏一把夺过那碗水,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主意就赶紧说!”
大富媳妇心头不悦,面上还是挂着笑对钱氏道:“还是得娘去找荷花娘说说,金银花的炮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