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邱得财,还是禁不住一骨碌爬起来,只穿了内衣的他也顾不得春日的清寒,就靠在铺当头的墙边通过眺望哨一样石窗朝外看。
可是过了一阵子,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野外一片寂然。再过一会儿,便是鸟雀的聒噪声。
他也耐不得烦看了,穿衣起床洗漱,然后牵牛到后山上放草。
他听到一只野鸡的叫声,来自茂密的树林。他钻进去,企图徒手捉住一只活野鸡拎回去杀了,剁成肉块煮熟打个牙祭。免得经常看到柳三军打一只野物什么的,他就馋得流涎水。
他滴溜溜转动着一双绿豆眼,在树林里窥视,却没有看到野鸡,只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刺蓬里吱吱叫唤,像在嘲笑他这个人窝囊,想法也窝囊。
邱得财毫不理会,把目光移向一棵皂桷树,从树顶沿着树干朝下看,蓦然发现一个人像是侧身倒在树根下的草丛里一动不动。
他静静地走过去,看清楚了,倒下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特别熟悉柳三军。
柳三军的鼻孔嘴里都沁着血,离他胸脯几寸远的草丛上还横陈着一条猎枪,那枪管口正对着柳三军的胸脯,胸脯上仍在汩汩的流血。
他死了,邱得财把手伸到他的鼻孔下一试,已经没有气了。
看到这现场,邱得财断定是柳三军未能注意,误将猎枪管口对准自己的胸脯而走了火,导致饮弹身亡。
感到异常惊骇的邱得财还是第一次看到人被猎枪射杀而死的惨状,他不敢多逗留,便穿过树林,拨开荆棘,急促地往山下跑,到了村前不停地喊:死人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