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之前的哭声,是干嚎,这一次的哭声,是委屈,是冤屈,是有苦无处诉,好不容易有人明了的那种发泄。
“那我们过来了……”
我说着,慢慢的走近,我感觉到那边的警觉已经放下,现在,她就是放声大哭,哭得回肠荡气。
钟小璃有些紧张,我让她放松,女人和女人之间,最好沟通。
我们终于走了过去,蹲下身。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一种酸腐的味道,引人想要呕吐。
但是我忍住了。
我轻轻的拧开了电筒的弱光。
此情此景,我永远不会想到,看得我目瞪口呆。
这就是张巧剪?
蓬乱的头发下,她生着一张和戴娆一模一样的面孔!
那轮廓和五官,就像是复制过来的一样。
虽然这张脸,多了许多沧桑,但是看着,也比戴娆大不了几岁!
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岁月就这么偏爱张巧剪么?
跟她差不多大的戴爷和疤爷都已经老了。
可想而知,当年的她,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让我瞠目结舌的,不只是她和戴娆长得一样,而是,她的身子,从大腿根部以下,都没有了。
怪不得紫萝说她只有半个人那么高,原来她的身体是残缺的!
太毒辣了!
戴爷居然把张巧剪的双腿砍断了!
钟小璃也是非常惊讶,她打了一个寒颤。
披头散发的张巧剪哭到最后,嗓子都要破了,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快要掉落的树叶,发出的声响。
“别哭了。”钟小璃轻声安慰,“张巧剪,我是来替你沉冤得雪的,跟我们走吧。”
她抬起哭红的泪眼,眼里还是有些迟疑。
“外面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说道,“张巧剪,请你相信我们。”
她还是不坚定。
“你被他们带走的时候,我刚巧去救你。”我掏出红剪刀交给她手上,“你看,你的剪刀,我给你带来了,我还给你。”
她一把抢过去。
那双手,白皙,看得见血管,纤长,手指甲很长很长,就像九阴白骨爪。
“你的法器我都还给你了,你还不信任我们?”
“你都被困了几十年,他们把你转移到这个地方,有可能会弄死你。”小璃说,“与其在他们手里等死,不如跟我们赌一把?”
这句话,顿时就让张巧剪动摇了。
我顺势趴下身,钟小璃把张巧剪扶到我的背上。
我背着她,钟小璃在后面扶着,张巧剪的一双手在我的肩前晃荡,她轻得就像一个孩子。
她给我指引方向,过不去的地方,她就用剪刀剪开。
红剪刀在她的手里,能剪开墙壁,剪开大柱子,剪开机关暗道,剪开一切我们阻碍我们的东西。
钟小璃一路上惊讶极了,她感叹:怪不得他们拿剪纸巫术没有办法,这么诡异厉害的巫术,谁有办法?
张巧剪听到我们的夸赞,嘿嘿的笑着,那笑声里有得意,有无奈。
如果她不被困着,她的法术会到什么程度?
不得而知。
我们左冲右突,虽然我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是看这地下不断生出来的障碍就知道,外面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
并且在百般阻拦我们。
我们走了一会儿,感觉还是在地下,没有走出红楼,此时,张巧剪也觉察到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停下来。
然后,她示意要下来。
我把她放下来,她靠着一个柱子坐着,她全神贯注的在倾听什么,我和钟小璃都没有出声。
直到现在,张巧剪都没有说一句话,除了哭声,我们没有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她指挥我的方向,也是用手指。
她哑了?
极有可能,她被他们弄成了一个不能行走的哑巴,只剩下一双手,让她运用法术,他们从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攫取,没有止境。
停留了片刻,张巧剪拿起剪刀,在地上画圈。
她的手非常利索,就是眨眼的功夫,地上出现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我看着,她这不是画的“太极锁黄龙”的地图?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被这个困住的?”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
戴爷还假装不知,把一切都栽赃给疤爷!
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我差点就陷进去了。
“怎么解困局,你知道吗?”
她又是点头。
“我也知道怎么解。”我说道,“但是,我缺人手。我们的人不够,就算够,也不可能都上,那样会死光的。”
这个阵法我之前就找到了解法,说来简单,就是把疤爷那种房子里的“阵眼”冲破,那里面的阵眼,都是纸人做成的,但是每一个阵眼,足以抵挡我们普通人十个的力量。
并且,要解阵法,没有巧法,就是硬碰硬——同归于尽。那边死多少,我们这边就死多少。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