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张巧剪死了?”
这回,轮到我惊愕了!
“是啊,张巧剪早就不在人世间。”戴爷说,“这在我们剪纸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你认识张巧剪本人?”
“怎么不认识?很多人都认识。”
“张巧剪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戴爷笑了起来:“你们找人,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们找什么呢?”
“这个人太神秘了,我们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什么样子。我实话实说,剪纸巫术的人,都是这么古怪,让我们非常头疼。”
“剪纸巫术?你们外行人总是这么形容我们的艺术,那是艺术,懂吗?是一门通俗易懂同时又博大精深的艺术!”
戴爷不高兴了。
“它确实是一门艺术,还是非常大众非常精美的艺术。可借着艺术的幌子来害人,那就成了巫术。这是一把双刃剑。”
“小伙子,你说得没错。我们的艺术就是被某些心怀不轨居心叵测的人利用,转而成为巫术,被妖魔化。”他叹息说,“唉……违背了老祖宗的初衷,罪孽啊!”
说了这几句话,我怀疑戴爷是在装,还是这就是他的本意?
“你们要找张巧剪,要了解这个人,找到我,算是找对人了。”戴爷说,“这个圈子里,恐怕没有人像我这样了解张巧剪了。”
戴爷的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似乎,说到这个人,就触动了他的某些情感……
他说,张巧剪是个女的,名字叫张如意。
在这个圈子里她出名很早,因为她家世代都是剪纸出身,她从小就跟着家人剪纸。
她的一双手非常灵巧,一张纸,一把剪刀,在她的手里翻飞,就像蝴蝶起舞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她便会剪出栩栩如生的艺术品来。
人们叫她张巧剪,久而久之,就把她的名字给忘了。
张巧剪不但手巧,人也长得非常漂亮,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儿,她家族开了剪纸铺,她爷爷奶奶、父母都收了很多徒弟,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到她家提亲的人一波又一波,还有那些小徒弟们,也喜欢张巧剪,明里暗里的表达着。
可张巧剪有自己的主张,她对前来提亲的公子哥儿达官贵人都不感兴趣,都被她推了,她心里装着人,就是她父亲的大徒弟。
两人私定终身,憧憬着以后开个夫妻店,继续做剪纸生意。
张巧剪的父母,却中意着小徒弟,因为小徒弟聪明伶俐,伶牙俐齿,很会做生意,而大徒弟,言语不多,整天板着脸,手艺还不是很精,他们觉得大徒弟根本没本事把剪纸艺术发扬光大,更不能给张巧剪一个安稳的人生。
他们自作主张,给张巧剪和小徒弟定了婚事。
但是他们却给张巧剪说,他们要给她和大徒弟举行婚礼。
这可把张巧剪和大徒弟给乐坏了。
两人欢天喜地的准备着婚事,拜堂、入洞房,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
看起来一切都非常顺利,张家宅子热闹了一整天,前来贺喜的人,直到半夜才离开。
可是,当晚一场大火,把张家宅子给烧了个透。
镇上的人抢救了到天亮,没救出多少东西,张家铺子烧光了,还烧伤了几个人,但是都问题不大。
最大的问题是:不见了三个人。
他们是张巧剪、大徒弟、小徒弟。
这三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家派人到处找,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
因为那场大火,张家从此一蹶不振,家人飘零,徒弟们也跟着一哄而散,曾经的兴盛场面成了过往云烟。
张家剩下的人,虽然重操旧业,却再也不能重振当年的盛况,最后,还沦落到到处摆摊、游走江湖的惨状。
后来,张家人到底是了哪儿,到底死在哪儿,谁也不知道了。
“张巧剪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的吗?”我插嘴问道,“那么算起来,应该有好几十年了。”
戴爷脸上一片迷雾,似乎没有从记忆中抽离出来,他摇摇头,目光飘在远处:“不是的,要是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
张家的事情,一开始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任何东西,都经受不起时间的考验,慢慢的,他们家的事情,就被淡忘了。
十年后,相距张家几百里的一个小镇上,突然开起了一家剪纸铺子。
这家剪纸铺子不但剪纸技艺非凡,还会使用一些小法术,让纸人“活”起来。
那个掌柜,是个中年男子,他把剪好的纸人一吹,纸人就变成了栩栩如生的真人,看得人目瞪口呆。
他再一挥手,真人又变成了纸人。
他还会给小孩叫魂,给大人招魂、送魂,会祭祀……
凡是人们需要的,他都能用剪纸来给大家解决。
一时间,他的剪纸铺子出名了。
后来,他收了很多徒弟,并且把那个小镇变成了纸镇,让小镇富裕了起来。
小镇上的人对他十分尊敬,把他视为衣食父母。
他人很谦和,低调,有人问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