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船停靠在二河镇高涧船坞里时,三轮金阳已至西南边,离晚饭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高涧船坞相比于东江口水军船坞要小很多,但里边的船只却比那边多上一些,皆是南来北往的商贾船。往常只有一两艘东江口水军船,前来二河镇采购日常用品,近日,整个镇人人皆知南长城守卫军即将北伐,东江口水军船比平时多了几倍,军队在大量采购物资,物价竟然大幅上扬。
“这里就是二河镇吗?跟火城一样的繁华啊!”金美姬站在甲板上,看着湖中穿梭来往大大小小的船只,震耳欲聋的的吆喝喊叫声。这边挑夫排队将米面、粮油、肉骨、草料送入船中,那边又有挑夫将衣服、鞋帽、胭脂、水粉从船上挑下。岸上三兽车、牛车、马车、驴车、人力车,有装满货物的,有空载的,有装人的,有待客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金美姬、金镇泰等人此时皆已换上棉制便服。在二河镇,人的穿着以粗布、麻布、棉制、皮制衣物为主,而在火城,人的穿着以棉制绣服、皮制、蚕丝云锦衣物为主。在二河镇,锦衣绣服除了少数达官贵人、地主老财、富商巨贾、才子佳人、艺伎舞者爱穿,其余人等几乎都是按照自己的营生穿衣。
比如说,狩猎的,一般穿皮质衣物,这衣物厚重保暖防湿,在深山老林里,不会受冻;挑夫行脚的,一般穿粗布衣物,衣料耐磨又便宜;做店行商的,一般穿棉制衣物,既保暖又不露富;而跑腿的小二们穿麻布衣物,既轻便又耐脏。九十里铺大街上那些个红楼妓院、绿楼艺馆的艺伎舞者们喜穿锦衣绣服,故而在二河镇,常以“老壳子”形容一个人穿着打扮等同于下九流的艺伎舞者。
“娘娘……”大当家江中凯话一出口,只见金美姬沉下脸,赶紧改口:“葛夫人,请到我江氏商行暂住几日,这十几处小院请葛夫人都去看看,然后挑拣一处满意的……”
“大当家,此去贵府,不太方便。这二河镇你最熟悉,不知你那些小院,最僻静的地方居于何处?”
“我想想……”大当家江中凯想了一下道:“这二河镇里里外外皆是商户营生,码头众多,无一处不热闹。稍微安静的地方有东西南北阵基塔周边。因传说阵基塔有异常辐射,对人体有伤害,故而,这周围倒不怎么热闹,唯有冬年四节,祭扫阵基塔时才有热闹可看。离这里最近的是北阵基塔,可坐船顺流而下,不一刻便到。西阵基塔据此也不远,可上岸坐车前往。”
“就坐船去北阵基塔吧,看到我们的人越少越好。还请大当家派人引路。”
“好,就让三当家送你们过去。”当下,大当家江中凯安排二当家江中原调拨了一艘快船,又让三当家江中成带领几个伙计,搬运了些食材衣物到船上。随后,金美姬与金镇泰与众人告别。四长老姜中海叮嘱金美姬,三两日内将其子送上炎金门。
二河镇上,九十里铺大街与凯旋大街的十字路口最为热闹,此时,街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已有拥堵之势。大当家江中凯口中的江氏一脉,细分之下竟有二十多个子脉,各个子脉其实各自为营,并不是一体的。只是大家伙为了某些便利,推举了江中凯为大当家。江中凯这个大当家也就管管自己的江氏商行而已。
众人从码头坐车,穿过花大姐桥,到达江氏商行门口。众人齐齐下车,江中凯对着众人抱拳作揖道:“诸位,我先走一步。”他身后三层石头砌的楼就是江氏商行,有十六扇大门,每扇门由十块粗厚门板拼接,这附近的临街房屋皆是如此。此时每扇大门门板都被拆在一边,进出商行买卖交易的客户络绎不绝。大门正中间的“江氏商行”金字牌匾上,却有一行小字:“江中凯分行”。
“晚上的事,莫要忘了。”四长老姜中海嘱咐道。
“晓得了,准时到。”
“江氏商行江中凯分行”的对面是“姜家酒楼”,这个是大管家姜中游名下产业,它的隔壁就是“江氏酒楼”,是火城东市“江氏商行”四当家江中山的产业,由其两个儿子打理。
在“江氏酒楼”的对面,则是“江氏药铺”,是二当家江中原名下的产业。隔壁就是“姜家药铺”,这是五长老姜中日的产业
“江氏商行江中凯分行”的隔壁是“姜家银楼”,这个是六长老姜中丽名下产业。她与众人道了个别,疾步走向银楼,心下暗想:“有些日子未曾来了,不知道最近营生如何?”
“姜家银楼”隔壁就是“江氏银楼”,是火城西市“江氏商行”五当家江中水的产业,由其三个儿子打理。两座银楼铺面里摆放的金银首饰琳琅满目,璀璨绚丽,光彩照目。在里边挑选的有商贾老财带着窈窕淑女,有青年情侣,有奸夫yinfu,有修真道人,有艺伎舞者。
“江氏银楼”对面就是“江氏红坊”,这座楼就是二河镇最有名的淫乱之地,曾被一修真者用三昧真火烧过,后来,七当家江中彩将房屋修葺一新,外墙涂上红粉,人称:“红楼”。
“江氏银楼”隔壁就是火城派驻在此的“行署衙门”,平常这里少有百姓击鼓鸣冤,开堂办案更是少之又少。在二河镇,衙门能为你办成事,那手中的刀剑做啥用的?
在“行署衙门”对面就是“江氏艺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