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白孝文忍不住重复了这一句话,对于秦这个字,生活在秦省的他们,哪里不会熟悉,不一定是对两千年前那个朝代感兴趣,但是秦这个符号已经烙印在了血脉之中。
所以听到这一句话,反应才这么大。
“不错,就是大秦!古代汉朝派出使节,开辟西域,知道了遥远的西方,竟然生活着和我们相似的人,所以称之为大秦,它也就是现在洋人说的神圣罗马帝国。”
白贵看到众人目光看着他,略一思索,就将这些联系起来的史实告诉了他们。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人开始研究历史上史书的一些关于西方的记载,但如他一样以后世观览史学大貌,站在一个宏观维度叙事的人,寥寥无几。
后世每一个凝练的普通知识,都是无数学者前仆后继得来的。
另外清末的信息茧房,也不是一般人能打破的。
白贵想到这点,说话时也注意了不少,不过还是和几人普及了一下基本的史学和外国风俗文化知识,这些在浩如烟海的书册中都有,但如他一样提炼而出,联系到整个世界这个角度宏观叙事,还是在少数……
几人听的如痴如醉,这种鞭辟入里的解说,可比一般的评书都好听。
甚至邻桌的一些食客也忍不住侧耳。
但白贵也是格外谨慎,涉及到官府的一些言辞,绝不轻易吐出,只是一些科普文化知识,旁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
“白兄可以将这些话整理下来,写成一本外国文化风俗考,说不定也能大卖。”
周元有着商业头脑,建议道。
他觉得这是白贵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的书多了,有了自己的理解,融会贯通,将这些“心得”写下来,贩卖也是一件生意。
现在书肆上贩卖的书籍,都是对某一国的文化研究,罕见这种科普读物。
后世给小学生看的十万个为什么,要是放到现在,就是大杀器,绝对会成为畅销作品,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我考虑考虑。”
白贵皱了皱眉,却是没有了下文。
此刻他要是在南方,这科普读书写出来发行还是好的。可他读了圣谕广训,知道清廷对思想控制有多么严苛,万一被打为乱党,就没地方哭去了。
钱财,现在还不缺。
名声,等到有一定地位时,再写也不迟。
周元等人也不疑有他,现在正在研习西文,已经是费劲脑力了,再说写书也是旷日时久的事情,没有一两个月,可能都不会有初稿。
一顿餐食,几人很快吃完。
到马厩后面,将各自的马都牵上,结算余钱,出了客栈。
“走,咱们对雅阁女学,接一下我妹妹……”
周元牵着一匹枣红马,挤眉弄眼说道。
他前些天送周三姑娘去雅阁女学,可是在女学看到了不少青春靓丽的姑娘,都是皮肤白皙,养尊处优的闺房小姐,和在乡间看到的姑娘大相径庭,极为养眼。
“走吧!”
除了白贵之外,另外两个男的也是心中萌动,催促道。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从小到大,好色这个毛病是改不掉的。
孔夫子也说,食色性也。
雅阁女学位于甘园学堂中,在省城的南院门。甘园学堂是秦省第一所私立学堂,是闫培堂在光绪二十九年创立的,其中设女学,是以自己妻子杨雅阁的名字命名的,只不过在去年,甘园学堂被迫关门,只剩下了雅阁女学。
说起来也怪,甘园学堂关门后,雅阁女学反倒日益进入的人多了不少。
在省城内是不准许骑马的,只不过这项规定早就被人无视,但在繁华街道还是罕少有人骑马的,等过了几条街巷后,见四处无人,他们就骑上了马,也不敢太过驱驰,慢悠悠的赶着。
但速度也比先前步行快了不少,大约两刻钟后,就赶到了南院门。
下马,还未到门口处,就听到女学里面的吵闹声,清脆悦耳。
院墙高耸,足有两人高,像是关闭严密的监狱,从外面难以窥视到里面去。
门房不是男的,而是一个老妈子。
“有劳通传一声。”
周元对门子说道。
趁着门子进入女学讲堂的空档,几人也透过黑漆刷的大门门缝,虚掩着,约有拳头大小的横格空间,看到了里面正在嬉戏打闹的几名女学生。
她们虽然玩闹,但一举一动,却很适从,贤淑。应该是女学里教导的礼仪,和东瀛的女校一样,都会在女学里教导如何相夫教子,以及教导烹饪的一些道理。
雅阁女学旁边是一所报亭。
估计是服务女学生,这里报亭的人员也是女的。
白贵感觉无趣,走到报亭,开始翻阅这里的报纸,报纸和新编的杂志都在最显眼处摆放着,因为他已经订过了师范学堂的最新报纸,师范学堂订的既全又广,所以目光朝着隐僻处,也是老报纸和杂志望去。
左右都是打发时间。
拾起一个封面写着《广通报》的报纸,上面写着西历1897年,上面的报刊的总编辑赫然写着闫培堂三个大字,他是雅阁女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