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持续了一日一夜,到第二日黎明时分,纱迟国才停止了攻打。
虽然北城门保住了,但守城军死伤也比较惨重,城墙和城门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知道战斗停止后,于潇雨第一时间带领临时组建的医疗队赶往城北支援。
临来之前,于潇雨虽然已经听说了战况的激烈程度,但是当她亲眼所见时,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因为纱迟军启用了投石车和排弩等重型攻城武器,城东这片夜勒族人的聚居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不但房屋倒塌了若干,就连位于腹地的山海会总部也受到了波及。
于潇雨尚记得就在半个月前,自己还和秦沐泽来这里替苏玉看过病、吃过饭。那时于潇雨还觉得苏玉的寝宫是摩羯哆城中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可是眼下却是一派房倒屋塌、废墟遍地的景象。
于潇雨在初时的震惊后,立刻带人赶到了苏玉的寝宫。
苏玉寝殿外的花园,此时已经成为了临时安置伤员的地方。
于潇雨赶到时,苏玉正带着一众女眷忙着替伤员们包扎裹伤。于潇雨和她的医疗队立刻接手了大部分伤员。
经过近两个多时辰的忙碌后,情况较重的伤患总算是处理完毕了,剩下的轻伤员可以缓下速度慢慢医治。
直到此刻,苏玉才有时间和于潇雨打招呼、道谢。
于潇雨被苏玉请到了附近的亭子里稍坐休息。
连喝了两盏茶后,于潇雨总算是缓过来一些,她的目光在附近逡巡一圈,然后向苏玉问道:“上次我来时,见到的那些孩子们呢?”
苏玉向自己的寝殿扬了扬下巴,“我寝宫的地下有个密室,开战前我就着人把孩子们送到里面去了。那里比较安全。”
于潇雨点点头,目光又移向苏玉坐着的轮椅,“公主的腿……我记得上次来时,您还能拄拐站起来呢,现在怎么……”
苏玉苦笑一声,“不提也罢。”
眼见对方不愿作答,于潇雨也不好多问,心知只怕是她练的那个七煞形音术出了什么岔子。毕竟是旁门左道的邪法,出状况也属正常。
于潇雨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在忙,没见到鄞盛浩。她犹豫着要不要向苏玉寻问鄞盛浩的去向时,却见脸覆鬼面的鄞盛浩正好来到院子里,他手上还提着装了绷带和伤药的竹筐,显然是来帮忙的。
于潇雨正想出去跟他打个招呼,却见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伤兵用石子丢向了鄞盛浩,同时口中骂道:“打死你个纱迟狗!”
鄞盛浩举袖挡住了那枚石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给各处负责治疗的医倌们送绷带和伤药。
于潇雨看得一怔,不由得转向苏玉,低声道:“他们……不知道鄞公子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苏玉面色复杂中带了几分愁苦,摇了摇头,“族人们都以为王弟已经遇害了,若是他们知道他不但没死,还成了纱迟的国师……”
苏玉的话没往下说,但意思已表达无疑。
在失去祖国后,对夜勒族人来说,王室成员便是他们的领袖,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如果被族人们知道自己的王子成为了他们灭国仇敌的国师,那将严重动摇王室在人民心中的地位。
于潇雨双眉紧皱,费解道:“都已经这样了,那鄞公子为什么还不肯舍弃纱迟国师的身份?!只要摘掉鬼面具,脱掉那身衣服,鄞公子要融入到族人中,应该不难吧?”
苏玉幽幽叹了一声,“我也曾劝过他,可是王弟却说他不能放弃这个身份。因为他在继任纱迟国师之位时,曾经被逼着在西域众神面前发过毒誓,如果他敢背叛纱迟国,那夜勒将彻底灭族……”
于潇雨听得眉头一紧。
虽然以她现代人的眼光看来未免有点可笑。但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们格外重视誓言,如果发下毒誓,那就一定会遵循。
不过……一想到摩羯哆城和夜勒族眼下的境遇……于潇雨还是一阵莫名的压抑。
这次如果处理得不当,说不好夜勒可能真的会就此灭族……
就在她和苏玉对话的时候,鄞盛浩又受到了伤员们明着暗着的辱骂和攻击,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于潇雨不难透过鄞盛浩脸上的那副鬼面具,猜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该是多么难过无奈……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鄞盛浩又被丢了几枚石子,吐了几口唾沫。这些夜勒族人显然正在把鄞盛浩当做泄愤的对象!
苏玉作为夜勒族的公主,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也不好出面斥责那些伤员。毕竟,他们此刻没有真个动手攻击鄞盛浩,已经是顾忌苏玉和夜勒国师对他们的约束了。
如果不让他们以这种方式宣泄一下,只怕会闹得更凶。
苏玉不好出面,但于潇雨却看不下去了,她径直走到鄞盛浩前面,挡在他和那些伤员之间,正色道:“纱迟国师是我的朋友,纱迟国出兵攻打摩羯哆,也不是他的意愿。如果他跟纱迟军是一伙儿的,那早在纱迟大军兵临城下时,他就出城去了,根本不会留在城中!所以请各位别再伤害他了!”
有一位伤员不忿地道:“他不走,说不定是为了刺探军情!好给外面的纱迟军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