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未见,此时的许铭岳已经不复于潇雨初时在军中见到的那般将帅风度,头发蓬乱,周身血污,破衣烂衫的极是狼狈,唯有那双眼,仍是坚毅刚冷如初。
于潇雨正因为乍见许铭岳,而惊得天雷滚滚时,就听金鹰盟的副盟主说道:“这厮就是之前刺杀我们盟主的刺客,是个棘手的硬茬子,折了我们好几位弟兄,才把他擒住。今儿就请各位在这做个见证,现在就将这贼子也投入塘中,让他尝尝万齿噬骨之痛!”
眼见副盟主就要命人如法炮制,把许铭岳也丢进池塘里去喂鱼,于潇雨登时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等等!”
众人闻声惊讶,不由得齐齐看向她。
于潇雨刚才吼出的这一嗓子全凭本能,并未及想好什么说辞。此时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不禁咽了口唾沫。
还是金鹰盟的副盟主先行问道:“于掌门不让在下处决人犯,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眼见对方脸上已多少现出些不悦之色,于潇雨踌躇片刻,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情急之下只能脱口道:“我认识这个人。”
许铭岳此时也注意到了于潇雨,登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可是当他看到秦沐泽时,表情就更加震惊了,很显然,他以为那是沈庭轩。
于潇雨不等许铭岳做出任何反应,抢先一步说道:“他是渠阳城里的驻军副将!这个人知道很多大周边境的驻军机密,非常有价值。退一步说,即便他不能为我们所用,但如果能将他献给周边的西域各国,肯定能换来金银钱帛无数!”
众人闻听此言,不由都来了兴致。
其实于潇雨的这番话,主要是说给秦沐泽听的。沈庭轩虽然跟自己一样见过许铭岳,可是秦沐泽却并不认识他。
于潇雨知道,秦沐泽有心在摩竭哆起势,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那么他首先要突破的,就是驻守在渠阳城的守军。
众人皆知,由宣平候郑婴所率的镇西军,是一支战功赫赫劲旅,想要攻克镇西军,绝非易事。
可是如果能对镇西军的兵力部署做到了如指掌,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果然,于潇雨这一番话出口后,秦沐泽的神色起了些微的变化。只要引起秦沐泽的关注,那许铭岳的这条命便也算保住了。
同一时间,被铁索捆住的许铭岳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见到老熟人,自己就给人家卖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登时怒不可遏,指着于潇雨就暴喝了一声。
“毒妇!”
于潇雨揉揉被震到的耳朵,多少有些憋屈,心道,老哥,我这是在变着法的救你啊,能不能配合一下!?
眼见着许铭岳还要开口再骂,于潇雨怕他把一些有的没的都抖落出来,立刻指使许铭岳身边的那个护卫说道:“这厮嘴里不干不净的,把他的嘴堵上!”
那护卫知道于潇雨是自家盟主的座上宾,是以也不敢违逆,立刻应了一声,用一团布把许铭岳的嘴给塞上了。
许铭岳勃然大怒,一双豹眼瞪得像要吃人一样,作势就要往于潇雨这边扑,看起来似是恨不得用手上的铁索捶死她一般。
虽然许铭岳刚一动,就叫两旁的护卫给拉住了,但于潇雨深知这位许副将性烈如火,手上的功夫更是不含糊,所以还是被许铭岳那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吓了一跳,若不是顾及到自己此刻的身份是一派掌门,不能当众丢人现眼,她铁定会一个高窜起来,躲到椅子背后。
可饶是于潇雨硬逼着自己把屁股粘在了椅子上,可她还是被暴怒状态的许铭岳吓个够呛,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就怕那两个护卫一个拉不住,叫许铭岳扑过来把自己活活掐死了。
就在于潇雨都快把椅子靠到失去平衡时,坐在她身边的纱迟国师突然站了起来,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竟踱步到于潇雨身前,恰到好处地挡在了她和许铭岳之间。
金鹰盟副盟主见纱迟国师起身,立刻肃然道:“国师有何吩咐?”
纱迟国师指了指许铭岳,言简意赅道:“这个人,我要了。”
他这一出口,在场众人不由得都怔愣一瞬,随即便又反应过来。
是了,就像于潇雨刚才说的那样。这个许铭岳是大周镇西军的副将,肯定知道许多高层才知道的军事机密,若是能把他带回纱迟国,那作用不可估量。
纱迟眼下是西域列国中最强之国,而且一直有向外拓展版图的野心,大周便是纱迟多年以来的假想敌。若是纱迟国能控制住许铭岳,为其所用,那对大周的边境来说,可谓是一大威胁了。
于潇雨刚刚只是情急之下,道破了许铭岳的身份,她的目的很简单,就先保住许铭岳的命再说,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纱迟国师竟然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直接开口问金鹰盟要人!
这岂非是弄巧成拙了,自己的本意只是先救下许铭岳,再做其他考量,可是若就此让许铭岳落到纱迟国手上,那可真就是玩火**了。
于潇雨心里着急,有心开口把许铭岳要过来,却又知道凭自己这个小小的铁盾门门主的面子,是绝对不可能比上纱迟国国师的。
在西域强国面前,莫说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