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冉听到秦沐泽的话,露出自得的笑,“这一点我倒是很有信心。不过我不想让你太过为难。这样吧,你借我点钱,我先支个医摊看看。这里毕竟是摩竭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就经营得下去。唔,购买必备的药材,置办基本的器械,怎么也得三四十两吧……”
看着她皱眉苦思,掰着手指头计算本钱的样子,秦沐泽不觉莞尔轻笑,“你放心,只要你想。无论你要把医馆开在什么地方,我都一定会帮你。”
季青冉讶然抬头,眨了眨眼睛后,才问道:“那你目前能拿出多少钱?”
秦沐泽将手伸入怀中,想了想后,决定还是不要拿出随身揣的那袋金叶子比较好。那袋金叶子少说也有上千两,随身带的零头就这么多,与他之前说的“小生意”也太不相符了,秦沐泽转而向门外唤了一声。
“辰彦。”
一身黑衣的辰彦应声进门,刚要开口唤“少主”,却被对方的眼神制止了,只得临时改口,“少……少爷有什么吩咐?”
秦沐泽向前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去跟北一声,准备一百两银子送过来。”
难得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辰彦脸上会现出短暂的呆愣,不大确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一百两……现银?”
秦沐泽看着他,点头,“对,一百两银子。”
“是。”
辰彦终于读懂了主子眼里的含义,立刻点头退下。
刚才辰彦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显然是被季青冉误解了,她不无担忧地看着秦沐泽。
“一百两太多了吧?应该……用不了那么多。”
季青冉从前虽不算大富大贵,但到底也是名门之后,又是当世名医,家境殷实,所以一百两对从前的季青冉来说,并不是很大的数目。但她现在毕竟不是名医季青冉,而是一穷二白的平民于潇雨。
要知道,一百两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一两年的开销了。
所以季青冉不禁有些担心,对于“小本经营”的秦沐泽来说,一百两是不是有些太难为他了?
秦沐泽看懂了她的担忧,勉强忍住笑,摇头道:“放心吧,这点闲钱我还是有的。”
季青冉还是不大放心,“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呢?”
秦沐泽轻咳一声,伸手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房间,“我在这里开客栈。这就是我客栈的一个房间。”
季青冉举目看了一下四周,不禁更为奇怪道:“那你为什么要来摩竭哆城开客栈?这里很乱吧?”
秦沐泽含糊地答道:“还好。我在这里有位朋友,比较有势力,有他照拂,客栈倒也不难经营。”
季青冉似是看出了秦沐泽有所隐瞒,但也知眼前的“小泽”已经长大了,再不是从前只知道跟在自己后边跑的那个孩子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这个“外人”,属实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吧。那我就先借宿在你这里,等我的医馆开起来,我再搬出去,钱我也会尽快还你的。”
听到她要离开,秦沐泽脸上骤然色变,手更是本能地一把拉住她,音调也不受控制地升高了一分,“你要走?!”
季青冉被他捏痛了手腕,不禁皱眉道:“小泽,你弄痛我了。”
秦沐泽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忘记控制手劲了,立时放松了力道,虽然不再用力,但也并没有放开季青冉的手。
“青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从此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季青冉被他莫名激动的情绪惊到了,定定地看了秦沐泽半天后,才有些无奈地笑道:“小泽,我很感激你找到了我。其实,从你第一天出现在我医馆外时,我就已经把你当做亲人看待了。但即便是亲生的姐弟,也早晚有分别的时候……”
“姐弟”这个字眼,深深地刺痛了秦沐泽,他不等季青冉把话说完,就近乎粗鲁地打断,“不!青冉,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好不容易你回到我身边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季青冉看着眼前的秦沐泽,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对自己充满依赖的小小少年,低低地轻叹一声,她用一种“不知该拿你怎么办”的无奈眼神看着秦沐泽,只得先安抚对方,妥协道:“好。我不走,以后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相亲相爱,生活在一起。”
秦沐泽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一家人”,和自己想要的“一家人”是两个概念,他虽然不可能接受前者,并一定会把二人的关系,推进到后者。但眼下他们之间隔了十二年的光景,十二年前的季青冉,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二人之间的情感转变的。如果自己太过心急,很可能会把她吓到,反倒弄巧成拙。
所以,他得有耐心……
秦沐泽想到这里,只得轻叹一声,然后伸臂轻轻拥住她。
“好,从今以后,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相亲相爱,永远生活在一起。”
季青冉想像从前一样,安抚地拍拍他的头,却发现曾经的小小少年早已比自己高了许多,拍不着头,便只能拍拍他的后背了。
这时,门外响起两下低低的敲门声。
秦沐泽这才放开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