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冉……”
于潇雨听到那个名字，那两个字时，短暂地僵硬过后，发出了凄厉地惨叫。
“别叫我那个名字！我不是季青冉！！”
随着这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于潇雨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了一般，连秦沐泽都被挣脱了！
只是秦沐泽的反应很快，在于潇雨挣脱的一瞬间，就立刻翻腕下沉，反剪了于潇雨的双手，再一次将她压在掌下。
二度失去自由的于潇雨，此时像发了疯一样的不要命的挣扎，秦沐泽几乎能听到她用力到连骨骼都轻微作响的咔咔声。
再这样下去，她会弄伤自己的。
秦沐泽只迟疑了片刻，便立起手掌，劈在于潇雨的颈后。掌下的人这才身子一软，晕厥过去。
秦沐泽送开钳制住于潇雨双腕的大手，动作轻柔地帮她翻过身。定了定神儿，秦沐泽这才注意到，于潇雨的眼角残有泪痕。
秦沐泽用手指沾了点那湿润的液体，举到眼前，指端微捻。
她哭了？
自从秦沐泽醒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潇雨哭。虽然他看得出来，于潇雨对自己有种近乎本能的畏惧，但无论她再如何怕自己，好像也从没在他面前掉过眼泪。
就是季青冉，他也从来没见过她哭。
刚刚自己那句话，似乎对她造成了极度的惊吓，所以她才会哭吧……
秦沐泽的目光停留在指端的湿意上，微微出神。
他跟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沈庭轩，虽然共用一个身体很多年了，但最近这两三年，他基本一直是处于沉睡状态的。
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记忆却不是共享的。所以秦沐泽并不清楚沈庭轩和于潇雨之间的事情。
这一次清醒过来，秦沐泽虽然从北天和辰彦他们这些老部下口中，了解到了不少事，甚至包括于潇雨就是季青冉借尸还魂后的复生体这一点。
但所有他知道的，都只是沈庭轩想让他知道，并通过北天他们转述给他知道的而已。
他不想让秦沐泽知道的，秦沐泽就完全不清楚了……
尤其是……在自己被强行压制沉睡了这么久以后，沈庭轩为什么会突然放自己出来？
根据他醒来后了解到的，沈庭轩最近这两三年，基本没动用过燕楼的力量，只是命燕楼自行运营。
可这一次，他又为什么会来摩羯哆城，并主动与燕楼的旧部接触？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指端薄薄的湿意很快就在空气中风干了，就像某些他拼命想要抓牢，却永远无法握在掌心里的珍宝，总是那样在他指端悄无声息的错过……
秦沐泽倏地攥紧拳头，低声唤道：“辰彦。”
黑衣青年如影子般无声无息地推开房门走到床边，单膝点地，“少主有何吩咐？”
秦沐泽的目光移向床上犹自带着泪痕昏睡过去的人……他有种感觉……
沈庭轩会突然放自己出来，很有可能是跟床上的少女有关。
“她身上的摄魂决，还有是什么人给她喂下的季青冉的血……去查，查清楚了，第一时间回报给我。”
“是。”
黑衣青年领命之后，又如同影子般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秦沐泽转过头，看着床上昏睡中的少女，伸出手，轻柔而耐心地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细致地掖到耳后。
手指滑过她微微皱起的眉心，湿润的眼睫，光滑细腻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少女水色的唇瓣上，流连摩挲着那异常水嫩的柔软。
在经历过刚刚那一幕后，此时的秦沐泽酒已经醒了，先前被激怒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在亲眼看到，因为自己一时激愤而口无遮拦地说出那句气话后，她表现出的极度惊恐与绝望，让秦沐泽多少有些后悔。
他从不曾想过要伤害她的，他只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他只想要她的陪伴……
可为什么她会如此抗拒？就算她喜欢的是沈庭轩，是自己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她也没必要对自己排斥到那种程度吧？
虽然明知道她就是季青冉，可是又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
她……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惊才绝艳，如晨星般耀眼的女子呢？
秦沐泽有些迷惘了……
……
昏暗的光线揭开摩羯哆城上空的夜幕，预示着清晨已经降临。
男人睁开眼，眸光短暂地微眯片刻，很快就彻底清明，并停留在跟前两天晚上一样，枕着自己手臂沉睡着的少女的脸上。
昏黄的光透过窗子，落在少女宁静甜美的睡颜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窝处扫下淡淡的影子。
眼前的光景是那么恬静安宁。让秦沐泽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气息会吹散眼前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发出轻轻的“嗯”声，浓密的眼睫开始微微颤动，显然她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她醒过来以后，怕是第一件个动作就是用力推开自己吧……
有了两天的相处，以及昨夜的经历后，秦沐泽略自嘲地扯了下唇角，眼中的温柔眷恋也渐渐暗去。
伸手轻轻盖住少女的眼，秦沐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