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轩瞧出了于潇雨眼神中流露出的意外,解释道:“这片城区是属于金鹰盟的。金鹰盟实力雄厚,在摩竭哆城很有势力,一般的宵小不敢在金鹰盟的地界作乱,所以这里应该是摩竭哆城中治安最好的区域了。”
于潇雨惊讶地张大小嘴,“大人对摩竭哆城里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嘛。”
沈庭轩跳下马车,向她伸手微笑道:“来之前我简单了解了一下摩竭哆城目前的形势。”
于潇雨握住沈庭轩的手,在他的扶持下也跟着跳下马车。
“看来大人已经提前做好功课了,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庭轩向着街对面一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铺面扬了扬下巴,“我要去里面找个人,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待在马车边,哪都别去,好吗?”
于潇雨听说沈庭轩在这里居然还有认识的人,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瞧着她乖顺可爱的样子,沈庭轩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就离开马车,走向了那个铺面。
于潇雨记着沈庭轩的话,一步也不敢离开马车左右。
这时,从后边传来一阵孩童的打闹声。
于潇雨转头看去,却见是五六个十三四岁的小乞丐正在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打骂。
挨打的那个小乞丐蓬头垢面的,虽被打得抱头鼠窜,但却并没有哭,反而不时地以稚嫩的嗓音向后边追打自己的那几个年长一些的乞丐叫骂着。
几个孩子追追打打很快来到了于潇雨所在的马车边。小乞丐便开始绕着于潇雨的马车跑,躲避其他那些乞丐。
于潇雨没想到在这座满是罪犯的城中,竟然还会有孩子,所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深知摩竭哆城的形势复杂,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的心态,她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些孩子在自己身边追逐。
就在这时,那个小乞丐一个不小心绊倒了。其他那些孩子立刻扑上来将他按住,揪着头发往死里打。
听着小乞丐不时发出哀嚎,于潇雨到底是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提起那个看起来像是乞丐头的男孩,用西域语喝止道:“行了,住手!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当年季青冉在游历西域列国时,也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所以于潇雨也会用西域语做日常的简单沟通。
那乞丐头抬起乱蓬蓬的头,看了于潇雨一眼后,用少年人处于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嗓,鄙视地骂了一句,“滚开,臭娘们。”
于潇雨额上青筋跳了跳,很想把这死小鬼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顿屁股,但她又知道能在摩竭哆生存下来的孩子,就跟山里的狼崽子一样,都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狠劲,若是自己跟他们动粗,到时候吃亏的多半还是她自己。
于潇雨眼睫微动,阴阳怪气地道:“这里是我们金鹰盟的地界,你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还敢在这里撒野!?让我们老大逮到,非把你们几个小兔崽的腿给剁了!”
那小乞丐头听了于潇雨的话后,终于露出了几分忌惮,他伸手从挨打的那个小乞丐怀里抢过一袋干粮后,又不解气地踹了小乞丐一脚,这才恶狠狠地瞪了于潇雨一眼,招呼着自己的几个小弟离开了。
赶走了那几个年岁不大,却如同凶神恶煞般的乞丐后,于潇雨将倒在地上的那个小乞丐扶起来,“你没事儿吧?”
那小乞丐已给打得鼻口窜血,但一双黑亮亮地眼睛中,却有种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狠劲儿与韧性,他用袖子胡乱抹了一般脸上的血迹,并没有向于潇雨道谢,而是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然后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可是没走出多远,就一下栽倒了,额头和地面还磕出了好大的“咚”的一声,听得于潇雨都替他觉得疼。
于潇雨赶忙过去,将他翻过来,还真怕这小鬼这一下就给磕死了。
小乞丐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沿着眉眼和鼻梁往下流,看起来挺吓人的。
于潇雨不敢耽搁,连忙翻出止血的伤药,撒在自己的手帕上,帮着小鬼包扎伤口,将随身携带的参丸拿出一颗,压入小乞丐的口中后。
小乞丐轻哼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于潇雨确认对方没有大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头晕不晕,好点了吗?”
小乞丐听到于潇雨的问话,却并没有回答,只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怀疑、不解,兴许还有一些新奇,一种看稀有物质的新奇……
就在于潇雨忙着照料小乞丐的时候,忽听身后响起马蹄跑动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
于潇雨愕然回头,却见刚才被自己赶走的那几个小乞丐不知何时跳上了他们的马车,此时已经赶着马沿着街道跑了起来。
于潇雨惊然色变,立刻跳起来去追。
“停下!把马车还给我!”
可是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虽然于潇雨已经拼了老命去追,可是还是被远去的马车越抛越远。
车上的几个小乞丐,嚣张地向她做出鬼脸和挑衅的手势,架着马车嬉笑着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
于潇雨不敢追出去太远,最后只能停下来,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