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只狼犬被包子里的药迷倒了,于潇雨依旧没有动,还蹲在门口静静地盯着。
没过多久,那只狼犬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这时它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茫然呆滞中,似是又透着一股子戾气。
于潇雨的眉心一耸。
果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只狼犬开始渐渐焦躁,不时地回头撕咬栓住自己的铁索,在狗群中横冲直撞。
头犬见状向其咆哮了两声。
狼是一种社会性动物,每个狼群都有狼王,狼群里的其他成员对狼王都是绝对服从的。这些狼犬虽然是狼与家犬的后代,但其骨子里还有一半狼的基因,所以也保留了狼群的社会习性。
而此刻,先前面对头犬还夹着尾巴的这只狼犬,此刻却开始对着头犬呲牙低呜起来。
头犬的地位遭到了挑衅,在短暂的对峙之后,头犬率先发动了攻击。
其他几天狼犬则在周围徘徊,并不参与这次争斗。
如果那只狼犬能打败头犬,那它就将成为新的头犬。
头犬的体型比其他这些狼犬稍微大一些,体格也更加壮实,能成为族群的老大,自然比其他狼犬凶猛得多。
那只吃了包子的狼犬,本来是六只狼犬里个头最小、最瘦弱的一只,可是此刻却像发了疯一样的全无理智、狂性大发,一时间竟跟头犬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只恶犬都杀红眼了,一旦按住对方,就往死里咬!
没多久的功夫两只狼犬身上就都见了血,头犬负了些伤,但另一只狼犬伤得很重,胸前的皮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条腿也被咬断了。
这时,后方的院子里响起了人声,显然是两只狼犬的厮杀吠叫惊动到了院子中的人。
当守卫拉开院门,看到于潇雨就站在门口时,显然很吃惊。两名守卫上前将她围住,另外一个则去分开撕咬中的两只恶犬。
只是这两只恶犬此时斗得正狠,任那看守如何呵斥都分不开。
与此同时,门内响起轮椅推动的声响。
下一刻,苏玉和她的婢女出现在门口。
苏玉的目光扫过打架中的两条恶犬,最后落到于潇雨脸上,“于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于潇雨耸耸肩,“公主看了不就知道。我想跑,结果被这几只畜生拦了路。想用肉包子把它们引开,谁知狗群分赃不均,它们就打起来了。”
苏玉的面色有些不善,“我以为于姑娘是聪明人,没想到也会办糊涂事。明天你就可以安然回去了,今天为什么要闹这样一出?”
于潇雨没有转头看她,只盯着那只被咬得遍体鳞伤的狼犬问道:“那天咬死我的大黄的,就是这条狗吧?”她又指了指另外一只带伤的,“还有那一只。”
苏玉怔了怔,随即恍然道:“原来于姑娘是要替自己的爱犬报仇。”
于潇雨乏善可陈地勾了勾嘴角,“公主听来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对您来说它们只是畜生,可对我来说,大黄却远比某些人来得亲近。因为有的时候,有些人真不如一条狗。”
苏玉微微挑眉,点头道:“于姑娘的心意,我懂了。”她说着,向那婢女看了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扬手掷出两把匕首,那两头咬死大黄的狼犬,各自脖颈中刀,登时抛尸毙命。
于潇雨看得心头一惊,但面上却只是神色如常地看向了苏玉,后者平静地道:“这两条狗那天不听话,没有命令就扑出去了,现在我将它们处理了,也算给于姑娘有个交代。”
于潇雨的手紧了紧。
她在见到那两头负伤的狼犬,知道大黄就是被它们咬死的之后,自然想要替大黄报仇,可于潇雨又知道,这些狼犬只是畜生,它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其主人指使。现在苏玉当着自己的面把这两条恶犬击毙,又告知她,那天这两条恶犬咬死大黄,并非受她命令。
对方在说这些话时,脸上挂着的笑容,一如从前在侯府初见时的那般婉约,可是此刻看在于潇雨眼中,却只觉心头发凉。半晌她才缓缓点头,“公主的手段,我领教了。”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请于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吧。”
于潇雨又被关回了那个房间,之前拿回来的那两瓶药,自然也被没收了。
不过于潇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会再去计较那些。那蝉玉的确很好用,于潇雨戴着睡了一夜,果然没有再出现梦游的症状。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于潇雨就被带出房间,上了一辆马车。
其后不久,苏玉和她的婢女也上了这辆车。
在几名侍从的护卫下,马车离开小院后,一路向西行去。那几头狼犬,赫然就追逐在马车的左右,乖乖跟随着。
时近晌午,马车开始减慢速度,最终缓缓停下。
于潇雨虽然目不视物,但根据阳光照射的方向,她还是知道马车是一直向西行驶的,便出言问了句,“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苏玉淡淡地回了三个字:“嘉谷关。”
于潇雨心头一凛,“公主要出关?”
苏玉嘲弄地轻笑一声,“我是夜勒人,西域才是我的故乡。”
于潇雨一时有些无语,因为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