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轩神色冷肃,语气微沉,“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地狱恶犬伤人案,其实是人和狼犬共同作案的结果。”
于潇雨忽然想起沈庭轩之前的话,“大人刚才说,你对许铭岳可能是凶手的这件事,持有怀疑是吗?大人是看出了什么疑点吗?”
沈庭轩摇头,“我并没有找到任何疑点,只是因为这许铭岳看起来太可疑了,而且昨天抓住的那些士兵也都说是受了的他指使,才会去挟持你。事后经我了解,这许铭岳恰恰就是个主战派,曾经跟那几位死去的主和派的军官,多少有些矛盾。如此种种,所有细节皆指向了许铭岳。”
于潇雨与他相处时久,对沈庭轩的思考方式已比较了解,“所以大人是觉得,这是真凶在有意把我们的视线引到许铭岳身上,将罪名嫁祸给他是吗?”
沈庭轩颔首,“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一种感觉。目前的首要嫌疑人,还是许铭岳无疑。”
于潇雨忽然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庭轩挑眉,“什么?”
于潇雨思忖着道:“这六位军官被害的时间,都是间隔半个月左右,虽然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是因为修罗宓业每隔半个月就需要生吞一次活人。但这种作案规律,有没有让大人想到什么?”
沈庭轩略一沉吟,便说道:“你是说去年薛磊的案子吗?”
于潇雨的语气带着几分揣测,“大约是出于医者的一种自觉,我总觉得,这半个月的时间很有说道。应该并不是凶手为了迎合修罗宓业的民间传说而选择的作案时间。”
沈庭轩凝眉,“你是说,这次的凶手跟薛磊一样,每到一定的时间,他就不得不去作案伤人?”
于潇雨环着双臂,靠到椅子上,“若真是这种情况,那要确定许铭岳到底是不是凶手,就有法可循了。”
沈庭轩思维缜密,立时明白了于潇雨的意思,“只要我们把许铭岳秘密监控起来,看看在此期间会不会再发生军官遇害的案子,那我们就能够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凶手了。”
于潇雨点头,“没错。”
沈庭轩的手指轻叩桌面,这是他思考时惯用的动作,“许铭岳的官级不低于我,要监控他不能明着来,最好是秘密进行。这件事我会仔细斟酌的。”他说到这,转换了话题,“宣平候和他的夫人听说你昨天遇袭后,今天早些时候送来了一些礼物以示慰问。我看了一下礼单,其中几样很是贵重。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间里了。”
于潇雨叹了一声,“我知道了。晚些时候,我会去一趟候府,当面向宣平候和夫人致谢。”
沈庭轩拍了拍她的手,“等你身体好些,再去也不迟。”
于潇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种时候,我倒是希望能出去走走。”
沈庭轩点头,“我一会儿还要去军营。就让锦竹陪着你吧。”
于潇雨乖顺的点头,“好。都听大人安排。”
沈庭轩一直陪着于潇雨吃完午饭,才匆匆地赶去了军营。
上午下了一阵小雨,午后雨就停了。
于潇雨不想待在房间里,因她总会下意识地想起大黄跟自己在房间里玩耍的情形。正好现在雨停了,于潇雨就请官驿的馆丞为自己备了马车,和锦竹一起乘车前往宣平候府,向郑婴和苏玉当面道谢。
谁知去了之后,却被侯府的官家告知,宣平候和夫人都不在府,去城外的军营了。
于潇雨有些愕然,“侯爷和夫人一起去军营了?”
官家客气地答道:“是这样的。侯爷每个月都会去军营视察,并小住几日,夫人便也会随同前往。”
于潇雨“哦”了一声,“那这么说,侯爷和夫人这两天都不会回府了?”
官家点头,“应该会在营区小住个三四日再回来。”
既然人家不在,于潇雨只能打道回府。
在返回驿馆的路上,于潇雨不时地揉着右侧的眼角。
锦竹见状,询问道:“怎么,眼睛又难受了吗?”
于潇雨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就是右眼皮一直在跳。”
锦竹皱眉,“是休息不好的缘故吧?”
于潇雨叹了一声,“可能吧……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愿这两天平安无事,别再发生什么了……”
入夜,于潇雨本以为沈庭轩要监控许铭岳,会留在军营过夜。但是在于潇雨就寝前,沈庭轩还是赶回来了。
于潇雨知道,他这一天风尘仆仆的两边跑,其实就是想多陪着自己,尤其是大黄刚刚死后的这两天。
于潇雨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确实宽慰了不少,因她的确十分希望,这两天沈庭轩能陪在自己身边。
夜沉如水,万籁俱寂。
于潇雨被一阵敲门声,以及随后沈庭轩起床的动作吵醒了。
最近这两天,因为服用了那个药丸的缘故,摄魂诀的症状减轻了一些,所以于潇雨不再那般嗜睡了。
她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沈庭轩与门外的人的对话。
“大人,修罗宓业又出来作案了。”
躺在床上的于潇雨一下清醒过来。
沈庭轩并不知道于潇雨已经醒了,所以低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