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虽然不算很重,但对于缺乏锻炼的于潇雨来说,却绝对是个要命的负担。等她终于爬到顶端,推开盖子,翻出去时,于潇雨都快累晕过去了。
她趴在地上捣了半天的气,暗暗在心里发誓,等这件事过去后,自己一定要好好锻炼一下体能。
此时的天色已经比她刚才下去时,更亮一些了,若是有人透过窗子向院子里看,立刻就会发现她们。因此,于潇雨虽然累得要死,却也不敢多做停留,只缓了两口气后,就背着锦竹,按照来时的路向院墙的方向挪去。
终于,她来到了自己先前翻进来的地方,并按照约定,敲了三下墙。
等在外面的镖师听到信号后,立刻翻进来接应。
于潇雨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松开捆住自己和锦竹的腰带,向那镖师说道:“劳驾,帮我把人背出去。我实在是没劲儿了。”
镖师也没想到于潇雨不但找到了人,还把人救出来了,当即负起锦竹,还帮着于潇雨手脚并用着翻出了院墙。
双脚落地的一刻,于潇雨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
接着,镖师也背着锦竹跳了下来。
就在于潇雨刚刚松口气的时候,院子里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叫,“不好了,人跑了。不对,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于潇雨耳朵灵,最先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随即她一下想起来,自己背着锦竹从地下室爬上来时,累得两眼发黑,只记得快跑了,慌乱之中好像忘记关上了盖子!这才被人发现了!
里面的交谈声还在继续。
“地上有脚印,血迹也没干,应该还没走远。”
“看脚印是朝着后院的方向去了。”
“快追!”
耳听得院子里人声嘈杂,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于潇雨和镖师相视一眼后,立刻起身开跑。
可不过才跑出二十多米,背着锦竹的镖师就已经把于潇雨甩下了一大截。
刚刚把锦竹从地下室一路背到了院墙下,于潇雨已经累得脱力了,加上她的运动神经属实不怎么发达,她跑的这几步路,哪里追得上长年跋山涉水、负重押镖的镖师。
那镖师跑出去一段后,发现于潇雨没跟上,遂停下来回头看她。
于潇雨心知镖师就一个人,没法带着两人一起跑,而且她听得到,后面的追兵来的速度很快,应该都是身手不弱的高手。这样耽误下去,他们谁也跑不了。
于潇雨双手撑着膝盖,猛喘了几口气后,向着镖师挥手道:“我们分开走。你赶快把她送回去,一定要安安全全地送回到严府。”
镖师以拳击胸,十分敬业地郑重点头,“您的托付,我们的使命。万里送,必安达!”随即,就一阵风似的背着锦竹消失在街角了。
于潇雨囧:“……”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后面的追兵已经赶上来了。
于潇雨回头瞄了一眼,已经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了。她立刻选了一个跟镖师相反的方向,玩了命的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那些追兵朝着她的这个方向追了过来。
于潇雨隐约听到,带头追自己的,正是那个鬼面人!
只听他跟属下吩咐道:“不用追那个女侍卫了,抓住她,比一百个女侍卫都顶用。”
于潇雨听得头发根儿一阵发炸,更加不要命地往前跑去。
可是无论她在前面跑得如何上气不接下气,追兵和自己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
虽然鬼面人他们此刻在繁城的处境,已经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可是眼下,在于潇雨只身一人面对他们的情况下,跑得如丧家犬的就是她了。
于潇雨专挑道路崎岖、障碍物又多的小道,一路跑得七扭八拐的,以此来减缓对方追击自己的速度,不过饶是如此,后面的追兵还是越追越近了。
眼看着天色渐亮,朝阳的光辉正从天边投射向大地,于潇雨的眼睛也开始觉得刺痛,被光线晃得不住流泪。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自己必须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于潇雨强忍着双目的刺痛,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下,竟闯进了一条死胡同,后边的脚步声已经迫近,于潇雨现在想退出去,根本来不及了,她只能来到墙角,将自己藏在一摞破竹筐的后边,并将七寸紧紧握在手中。
她刚刚在藏好,嘈杂的脚步声就来到了近前。
现在光线的亮度,已经使得于潇雨无法睁开眼睛,她只能闭起双目,侧耳倾听对方的动静。
随即,就听鬼面人笑道:“于姑娘,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于潇雨将七寸对准笑声响起的方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经过昨夜之后,今早通缉阁下的画像,就会贴遍繁城。阁下与其在这里跟我耽误工夫,不如趁早出城,才是明智之举。”
鬼面人却笑得更大声了,“繁城的官府,在下真就从未看在眼里,我现在的窘境,还是拜你家大人所赐。”
于潇雨愣了一下,很快从对方的话里把握到了关键点。
看来果然如她所料,在自己于繁城内尽力跟鬼面人周旋的时候,沈庭轩已经对鬼面人及其所辖势力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