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没瞧见锦竹的影子,今天这张三、李四又活泛起来。
冯知府也知道郑硕的身份特殊,他的尸身既然已经装殓封棺,若是再行开棺验尸,确实对死者不敬。
所以冯知府驳回了于潇雨的要求。
“死者死亡原因是溺毙无疑,本府也认为,没有必要再行开棺验尸。”
于潇雨看出来,今天只凭这自己这一张嘴,是无法说服冯知府再次开棺验尸了,遂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么快就得亮出自己的底牌。
她从怀中拿出锦竹的铁羽令,扬声道:“皇城司查案,各府各院都得全力配合。冯知府,我现在代表皇城司,要求开棺验尸,重审此案!”
冯知府和大堂上所有的人在看见于潇雨手中的铁羽令,听到“皇城司”三个字后,都愣住了。
冯知府第一个回过神儿来,立刻走下官椅,来到于潇雨面前,接过她手中的铁羽令仔细查看了一下,当即色变道:“恕本府眼拙,竟不知小姐是皇城司都知!”他说着,亲手将于潇雨扶了起来。
于潇雨手上的铁羽令是锦竹的,锦竹除了是沈庭轩的贴身侍卫外,还是皇城司里的都知。
锦竹的品级虽然只有正六品,比不上知府的从四品。但皇城司的名头在那了。莫说是冯知府一任地方官员,就是京官儿,在见到皇城司的铁羽令后,也只有哆嗦的份儿。
这也是为什么锦竹昨晚敢那么堂而皇之地大闹公堂,因为从前已经在京中肆意惯了。皇城司的铁羽令,那就是金字招牌,走到哪儿都跟尚方宝剑一样有威慑力!
知道于潇雨是皇城司的人后,冯知府都不敢回座位上坐着了。
要知道,宣平候虽然身份显赫,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但有句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
宣平候官位再高,却也不是冯知府的顶头上司。
而皇城司就不同了,他们具有皇帝特赐的“先斩后奏”的特权,可以直接决定一个官员前途。
说白了,皇城司想要动谁头上的乌纱帽,那便是说摘,就摘!
皇城司想要调查的案子,就算事关皇亲国戚,那当事人也得配合,之前的人鱼案和薛磊的案子,就是如此。
现在于潇雨以皇城司都知的身份要求重新开棺验尸,冯知府自然不敢违逆,立时命人去把郑硕的棺材抬到大堂上,并找来了仵作。
眼见冯知府如此一番施为,讼师和张三、李四他们,自然是大大的不悦的,忍不住在旁边阴阳怪气道:“这皇城司的面子就是大啊,只一句话,就能让府台大人乖乖听命。”
冯知府被讼师揶揄,也不好开口。
于潇雨却出言道:“我今天要开棺验尸,正是为了查明郑公子的死因,找到真凶为他报仇。讼师却诸多阻挠,莫不是暗地里拿了凶手的好处,被对方收买了不成?”她这番言语,正是讼师最开始责问知府的话。
讼师被她噎了这一下,脸色不觉阵青阵白,更加难看了。
没多久,府衙的仵作就被传上了公堂,郑硕的棺材,也被重新打开,抬出尸体,二次检验。
昨天清晨,郑硕的尸体被张三、李四带到府衙里报官时,仵作也曾匆匆瞥了一眼,但并未仔细检查。当时张三、李四又言之凿凿地说,郑硕是被人推进湖里淹死的,所以仵作大致看了一眼,见到已经被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后,便也草草以此做结了。
今大人准备开棺验尸,而且还有皇城司的官员在场,仵作也十分紧张。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尸体后,给出的结论,却跟之前一样。
“回禀大人,死者确实是被淹死的无疑。”
听到仵作的结论,郑家人立刻又不依不饶起来。
于潇雨并不理会他们,若有所思了片刻后,向那仵作问道:“你在衙门里负责勘验尸体多久了?”
仵作此时已经知道,于潇雨就是那位皇城司的官员,立时拱手作答:“回上官的话,小人做仵作已有近十个年头了。”
于潇雨冷笑,“既然干了这么多年的仵作,那这人是淹死的,还是毒死的,你竟看不出来吗?”
仵作的头上渐渐现出汗光,“小人不知上官此话何意,以小人的验尸经验来看,死者就是被淹死的。”
于潇雨点头,“好,我在皇城司也曾见识过仵作如何验尸。那就让我们看看,死者的体征为何。”
她说着,亲自走到郑硕尸体前,将自己昨晚的检验过程,以及查出的那些疑点,再次重演了一遍,最后向那仵作讥讽道:“这么容易分辨的死亡征象,你也能看错。经你手的案子,不知有多少冤假错案。”
那仵作听得冷汗森森,神色十分惶恐,显然是没想到,于潇雨一个“盲人”居然如此精通验尸之道。
于潇雨一番陈词后,向冯知府说道:“我现在怀疑这个仵作被人收买,谎报验尸结果。”
冯知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眼仵作,但他并不懂验尸之法,所以一时很难分清于潇雨和仵作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于潇雨虽然没法用眼睛看,但也猜到了冯知府的心思,遂提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不如冯知府请繁城中比较有威望的大夫过来。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