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雨垂首,“民女愿对天起誓,民女今日在堂上所言,绝无半句虚假,如有未尽不实之处,愿遭天谴!”
冯知府重复了一遍于潇雨的话,“你说你昨夜误入李氏当铺附近的密道,在里面迷路,走了一整夜?”
于潇雨点头,“没错。”
冯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那怎么会有人证自称,曾亲眼看见你在游园会散了之后,返回了畅春园中!?”
于潇雨这下惊了,“什么!?”
冯知府见于潇雨满脸惊疑,兀自不信,便向下传道:“来呀!带人证!”
不多时,一名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和两个家丁打扮的人,走上了大堂,并依礼叩见了知府。
冯知府一指于潇雨,向那公子问道:“你可认得她?”
那公子看了眼于潇雨,立即点头道:“她是严家少爷的未婚妻,姓于。”
冯知府又问:“你在哪见过她?”
公子答道:“在昨日畅春园的游园会上,当时这位于姑娘还曾自弹自唱过一曲,让人很是印象深刻。所以在场的人,都认识她。”
冯知府:“那游园会之后,你可曾见过她?”
公子点头,“我和几个朋友走得晚,是最后出畅春园的。在我们出畅春园时,正好看到这位于小姐孤身一人往园内折返。”
于潇雨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位公子,请你仔细回想后再作答,昨夜游园会散会时,已是深夜,光线昏暗,你怎可断定,见到的人,就是我?”
公子答道:“我记得你的装束和声音,当时你还跟我们打了招呼,我怎么会认错?”
于潇雨厉声道:“你可曾见到我的正脸?再说了,声音也是可以模仿的。”
那公子被问得一噎,“当时天色已晚,你孤身一个女子出现在那,我和朋友们身为男子,怎好上前细看。再说了,当时虽然你头上戴着惟帽垂纱遮住了头脸,但看身量和服饰分明就是你。”
于潇雨冷哼一声,“既然没有看到脸,你因何敢断言,那女子就是我!?这位公子,当堂做伪证,可是要追责的!按照我们大周的律例,伪证罪可判黥刑,甚至流放!”
公子面红耳赤道:“我实话实说,何来做伪证之说?”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家丁,这时也跟着插话,“明明就是你!还敢不认账!?”
冯知府喝问那两名家丁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名家丁赶忙下跪,其中一人回道:“回大人的话,我们两个是郑小公爷的仆役,他叫张三,我叫李四。昨天晚上我们一直陪着小公爷,曾亲眼见到这个女的跟小公爷在一起。今儿听说大人要审理此案,这才跟着这位邢公子一起上堂作证。”
另一个叫张三的也跟着附和,“大老爷,我家小公爷死得冤枉。请大老爷替他做主,一定要斩了这贱人替我家小公爷报仇啊!”
“放肆!”
冯知府一拍惊堂木,两旁衙役立时手持水火棍敲击地面,高喊“威——武——”
张三、李四受堂威所摄,再不敢于堂上胡言乱语。
冯知府冷声道:“本府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张三、李四齐齐点头,“是,是。”
冯知府这才问道:“你们说,昨夜陪着死者曾见过嫌犯于氏,具体情形如何,细细道来。”
那张三向知府拱了拱手,“回大人的话。是这样的,昨天我俩陪着小公爷参加了畅春园的游园会,小公爷瞧这女人长得标致,就想……”他正说着,就被旁边的李四用力拐了一下。
张三立刻改口道:“就想与她交个朋友,认识一下。谁知道这女人架子大的很,根本不理咱们小公爷。大人也知道,咱们小公爷那是什么身份呐!他瞧上的女人,哪有不乖乖从……”李四又重重拐了他一下。
“小的是说,咱们小公爷人品端正,性子又好,只是想跟她结交一下。这女人却不识好歹,折了小公爷的面子不说,还让恶仆拧伤了小公爷的手腕。小公爷现在手腕上还有那道淤青呢,大人可以让人查看!小公爷当时不跟她一般见识,就走了。后来,游园会结束时,我们小公爷跟邢公子他们几个一起出了畅春园,本打算到怡红院去再喝一杯。可是在出畅春园时,却正好看的这个女人往回走。小公爷就想过去……再跟她说两句话。我们就跟邢公子他们几个告辞了。然后我俩就和小公爷一起,跟着这女的进到了畅春园里面。”
张三说到这,指着地上托盘里的那个帕子说道:“这帕子,当时就是这女的为了勾引我们小公爷跟上去,特意丢在地上,让小公爷捡的。我们小公爷见她只身一人进了湖边的水榭楼台,就……嘿……追上去还帕子,还让我们哥俩在外面守着。起初我们还能听到小公爷强……”张三说到这,又挨了一下,立时翻楞着眼睛,瞪着李四说道:“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就说啊!老用胳膊拐我干什么!?”
李四瞪了张三一眼,向知府拱了拱手,“下面由小人接着给大人讲。当时我和张三守在水榭楼台外,起初还能听到小公爷……跟这女的谈论琴棋书画的聊天声,后来声音渐渐就没了,当时好像还响起过一道落水声。因之前得了小公爷的吩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