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沈庭轩说着,便想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
可于潇雨一想到他的这双手,曾经无数次抚摸季青冉雕像的脸,便对他的举动极为抵触,想也没想地就伸手搁开了对方的手,将头再次扭到沈庭轩看不见的阴影中,“我没事啊。”
“没事?”
沈庭轩眯眼看了看浑身都写满“有事”的于潇雨,耐着性子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潇雨被对方逼得避无可避,心情又焦又躁,糟糕至极,语气便也带了些不耐烦,“我就是有些累了,大人忙了一天,也该乏了。大人请回吧。”
她想远远地躲开沈庭轩,有多远就离多远。不过人家大爷挡在前面,于潇雨又不想从他身边挤出去,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身去推身后的茶几,想挪开点地方让自己出去。
不过她这一下动作有点急,茶几的桌脚和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咯吱声的同时,放在上面的茶壶也顺势被撞了下来。
于潇雨本能地伸手去接那倾倒的茶壶,却忘了里面的茶水是不久之前仆人刚送进来的,依旧十分烫人。
于潇雨“啊”了一声,缩回手,茶壶也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沈庭轩见到于潇雨手被烫伤了,立刻拉着她走到一旁的洗漱架前,把她的手浸入铜盆的冷水中,皱眉责道:“你这毛躁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于潇雨望着他紧蹙的眉峰和俊美的侧脸,忽然觉得一股莫名的委屈上涌,堵得她一阵阵地想哭,最后实在忍不住,低低地抽噎了几声。
沈庭轩听到身边微弱的哽咽声,诧异地转头看过来,当望见于潇雨泛红的眼圈时,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眼神儿瞬间软化,他叹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到底该拿你怎么办”的无奈,轻声问道:“很疼吗?”
于潇雨听到他的这声关切的问话,终于再也绷不住了,呜呜地哭了出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疼,真的很疼啊……”
沈庭轩还是首次见于潇雨哭,神情中罕见地有了一丝慌乱,拿起洗漱架上的手巾,一边替于潇雨拭泪,一边哄小孩一样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良久,于潇雨总算止住了哭声。
沈庭轩检查了一下于潇雨手上刚刚被烫到的位置,确定皮肤只是有些发红,并没有烫起水泡后,这才拉着于潇雨重新走回桌边。
沈庭轩坐在于潇雨对面,抬眸看着她,“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于潇雨的手一直被他攥着,现在真的是避无可避,躲也没处躲了。
好在刚刚哭了一场后,于潇雨压抑的心情缓解了许多,情绪也已经稳定下来。
此刻听到沈庭轩再度追问自己表现反常的缘由,于潇雨自然不能将“我不是季青冉,请你不要再把我当做她的替代品”这么充满闺怨的话说出来。
可是于潇雨又了解沈庭轩的性格,知道今天晚上要是不给出个交代,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所以她思量再三后,才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季青冉的半身雕像,放到沈庭轩面前。
她嗫嚅良久,才低低地问道:“大人,这个雕像……是怎么回事。您认识季青冉,甚至跟她很熟是吗?”
沈庭轩看到那个雕像,确实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却反问于潇雨道:“这的确是季青冉的雕像,可是你为什么说我跟她很熟呢?”
于潇雨有些来气,“你就是当年的小泽,怎么会跟她不熟!?”
沈庭轩好整以暇地二度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当年的小泽?”
于潇雨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这里跟自己打太极,不爽地瞪他一眼,“大人心里清楚!”
沈庭轩摇头,“我不清楚。”
于潇雨恨得牙痒痒,“不清楚就算了!”
沈庭轩却不依不饶道:“这怎么能算,我们皇城司办案的原则不就是明察秋毫,绝不含糊吗?”
于潇雨心底气结,磨牙道:“是小的今晚抽风,间歇性发作了。大人不用在意。”她说着,就想掉头离开,可是奈何自己的手腕还被对方攥着。
她用力挣了一下,“请大人放手。”
沈庭轩却似雷打不动一般,依旧握着,“话不说清楚,不能走。”
于潇雨勃然大怒,终于豁出去道:“大人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这样戏耍我,有意思吗?”
她这句话出口后,屋内一阵沉寂。良久,沈庭轩才缓缓说道:“不错,我知道你是季青冉,从始至终,一直都知道。”
于潇雨虽然早就猜到了一切,但此刻她明白无误地从沈庭轩口中听到“你就是季青冉”这几个字后,还是忍不住心头剧震,良久,才慢慢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沈庭轩垂眸略思索了片刻,“早在见到你之前,或者确切点的说,是早在四年前,我就知道季青冉会以另外一种身份样貌,重新出现。”
于潇雨大惊失色,“四年前!?”
那可不正是季青冉借尸还魂,醒来的时候!!?
沈庭轩沉吟着道:“你相信魂魄轮回转世之说吗?”
于潇雨愣住了,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犹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