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凝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秦凌风一定已是龙颜震怒。
眼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柳寻凝又悄悄地收起小瓷瓶，正准备借机离开时，薛燕却突然扑到她身前，张牙舞爪道：“不是这么死的！季青冉不是这么死的！”
柳寻凝被她又疯又魔的样子吓了一跳，站起身，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对，不是这么死的。她是被行刑处决的。”
“行刑？”薛燕愣了下，晃了晃脑袋，“不对不对，也不是行刑死的。”
闻听此言，柳寻凝一下顿住了脚步，凝眉道：“你说什么？不是行刑死的，那是怎么死的？”
薛燕呵呵笑着，神秘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前，做出了个小声的动作，“季青冉没死，被换了，被换了。可是被换了之后，我啊……”
薛燕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
柳寻凝为了听清她说什么，不得不上前两步，“你什么？”
就在这时，薛燕却猛地往她身上一扑，手中不知何时还拿了根短木棍，用力地向柳寻凝的胸口捅去！
柳寻凝吓得花容失色，骇然后退，可是在薛燕的木棍捅到柳寻凝之前，她的手却先一步被不知何时进来的秦凌风死死抓住！
薛燕看着秦凌风，立时眉开眼笑道：“皇上，皇上。季青冉是个祸害，臣妾替你杀了她，你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
于潇雨听柳寻凝讲到这里，忍不住催促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柳寻凝却皱眉道：“后来……我就被皇上赶出来了。”
于潇雨愕然，“什么？！你怎么能出来！？”
柳寻凝无可奈何道：“皇上让我出去，我还能在里面继续待着吗？”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柳寻凝在外殿看到了庾太医和醉酒的于潇雨。
于潇雨不解道：“皇上……为什么让你出来？”
柳寻凝摇头，“恐怕是不想让我听到后来薛燕说了什么。”
于潇雨讶然，“你出来后，皇上单独和薛燕留在了寝殿里？”
柳寻凝点头，“恩，待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光景。当皇上再出来时，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而且当场就下了口谕，褫夺薛燕贵妃称号，并将她打入冷宫。”
于潇雨叹了一口气，虽然终于除去了薛燕这个大敌，但她反倒却轻松不下来了。
按照柳寻凝刚才讲的，如果薛燕最后说的那几句疯话，并不是她神志不清下胡编乱造出的话……那当年季青冉的死，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身为“当事人”的于潇雨头疼地挠了挠脑袋。
没错啊，按照季青冉的记忆或者说她临死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刑场上啊？
她还能清楚地记得，季青冉是在正午被押上刑场的，那天的阳光很强很刺眼。
但凡要身受刮刑的犯人，都会在行刑前被人塞一片人参进嘴里，帮犯人吊着一口气，防止在刑罚结束前，犯人先一步死去。
那时季青冉也是这样，被人塞了一片人参在口中，然后便被渔网紧紧缚住了身体……
她尚记得，割她第一刀的，就是赵星渊那瘟神，他在季青冉的手腕上划下了第一刀！
然后……于潇雨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不知那参片是不是过期的西贝货，还是季青冉本来就胆小。在受了第一刀后，季青冉好像就昏死过去了囧……
对！其实在季青冉的记忆中，她只记得自己被割下第一刀的情景，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按照柳寻凝的复述，薛燕好像说过“季青冉没死，被换了，被换了”这样的话。
难道……
于潇雨愕然抬头。
难道秦凌风在季青冉昏迷过去之后，把人给掉包了！？所以秦凌风并没有杀死季青冉！！？
于潇雨愣住了，随即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季青冉肯定是死了，否则……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д？)。
那这么说……是秦凌风将季青冉从刑场上换下后，藏起来了？然后……被薛燕发现了，之后薛燕就亲手了解了季青冉？只是她当时做得隐秘，没有被秦凌风发现。所以昨夜秦凌风在亲耳听到发疯的薛燕说出实情后，便忍不住大发雷霆了？
于潇雨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望天。
会是这样吗？
柳寻凝见她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望天摇头，一会儿又长吁短叹的，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于潇雨摇头，“我也不知道薛燕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亦或只是她的疯言疯语。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季老师肯定已经不在了。”
悲哀呀，搞了大半天，她唯一能确定的事，还是季青冉确实已经死翘翘了(=w=；)。
柳寻凝叹了一声，“是啊。再追究那些过往又如何，表姐终究已经不在了。”
于潇雨陪着她叹了一声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你的大仇，总算是得报了。心里痛快了吧？”
柳寻凝听她这样说，却露出了几分迷惘的表情。
“痛快吗？最初确实挺痛快的。可是除去薛燕后，我接下来又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