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后宫自然是被发疯的薛燕搞得乌烟瘴气,前朝薛太师得知女儿重病后,厚着脸皮在皇帝面前老泪纵横地哀求,求秦凌风设法医治好薛燕的病情。
秦凌风虽然恼火薛燕的所作所为,但碍于薛家的情面,还是答应让太医院众太医给薛燕会诊。
薛燕的病情会出现这样的逆转,早都在于潇雨的预料之中,甚至是在她的算计之内。
不错,当初她在院判面前提及“远志”这味药,并不是要帮院判改进药方,治好薛燕,而是要借此试探薛燕的病情!
若是普通的夜游,用远志不犯毛病,可若是患者是因为中了“温柔乡”而出现的夜游症,那就另当别论了!
院判的那道药方中,加入了远志之后,薛燕服下,便如同饮鸩止渴,初时可能会有一种病情好转的假象,可是待到药效沉积到一定量,就会彻底爆发,而不可收拾!
先中“温柔乡”,其后再被“远志”彻底激发病情,这才是薛燕突然发疯的原因!
于潇雨正是借此确定,薛燕一定是中了温柔乡的毒!她自认,自己这么做是有些卑鄙无耻,但比之薛燕的心黑手辣,她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薛燕还差点弄死于潇雨,她这点打击报复,跟本不算什么。
于潇雨虽然十分想去看看薛燕现在的情形,或许还能从她口中探听到什么,但于潇雨也知道,眼下玉芙宫就如同一枚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触到皇帝的引线,就会整个给端上天。
是以于潇雨和柳寻凝都十分默契的,尽可能不跟玉芙宫沾上边。
可是,就在她们主仆俩在霜华殿躲清静时,人家却主动找上门了。但是玉芙宫的人这一次来并不是为了闹事,而是来求助的。
当柳寻凝听明白李嬷嬷的来意后,不禁柳眉微蹙。
“你说薛贵妃最近一直闹着要见谁?”
算上把于潇雨带走的那一回。李嬷嬷这是第二次来霜华殿了,只不过这一次,她再没有上回的趾高气昂,而是老泪纵横地跪在柳寻凝脚前,苦苦哀求。
“娘娘她这两天病得越发的重了,天天抱个枕头,念叨自己不会没有孩子什么的,还吵着闹着要见……要见那一位。若是不能如她的意,娘娘不但闹得凶,而且还不吃不喝不睡的。这样下去,贵妃娘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李嬷嬷说到这,五体投地的伏在柳寻凝面前,再度哀求道:“贵嫔娘娘仁慈,就求您成全一次吧。”
柳寻凝黛眉蹙得更紧了,她心里虽已猜到李嬷嬷口中的“那一位”是谁,但还是淡淡地问道:“李嬷嬷,你还没有说,贵妃想见的那个人是谁,这让我如何帮你?”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低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季青冉。”
柳寻凝听到表姐的名字,玉颜含霜,“李嬷嬷怕是糊涂了,季青冉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贵妃想要见她,如何能见着?”
李嬷嬷将头压得低低的,“老奴也知那位不在了。但……贵嫔娘娘与她生得神似,奴才们便想着,若是贵嫔娘娘肯去见一见她,总能安抚一二。”
“放肆!”
柳寻凝大怒,拍案而起。
她已知自己的表姐季青冉当年极有可能就是被薛家人所害,现在薛燕有病,他们又怎么好意思求自己扮成表姐去安抚薛燕!?
李嬷嬷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属实过分,但她是薛燕的乳母,自幼看着她长大,感情深厚,如今薛燕病成这样,她怎么忍心看她不吃不睡的闹下去,所以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她也要试着来求一求柳寻凝。
柳寻凝酥胸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于潇雨,像没事人一样地在柳寻凝后边扯了扯她的衣角。
柳寻凝回首看她,只见于潇雨向自己点了点头,那意思很明白,是让自己去见一见薛燕。
柳寻凝一时摸不清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迟疑了片刻后,她整理容色道:“贵妃娘娘病了这么久,我也的确该去探望一下,晚些时候,我会去玉芙宫的。”
李嬷嬷听她答应了,连忙不住叩头道:“多谢贵嫔娘娘,多谢贵嫔娘娘。”
柳寻凝挥了挥手,将人打发了下去。待到只剩她和于潇雨时,柳寻凝才出言问道:“你为什么让我去看薛燕,你不知道就是他们薛家人害得表姐吗?远的不说,前几天你还差点死在她手上。现在薛燕有病了,说实话,我心里恨不得她早点死,为什么还要去安抚她?!”
对于柳寻凝的诚实,于潇雨抽了抽嘴角,“让你去看薛燕,自然不是白去的。”
柳寻凝诧异,“什么意思?”
于潇雨神秘兮兮地向她勾了勾手指,“我们可以这么办。”
柳寻凝与薛贵妃历来不睦,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眼下薛燕病重,众嫔妃虽大多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看热闹,但场面上还是该送礼的送礼,该慰问的慰问。
这种情况下,身为贵嫔的柳寻凝不去探望一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但碍于二人的关系,也是为避人口实。柳寻凝在秦凌风来霜华殿时,特意先向他请示了一下。
秦凌风听说柳寻凝想去看看薛燕,感到诧异的同时,也对她不计前嫌的做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