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雨和秦翱同时转头望去,却见笑的人正是柳寻凝。
不等于潇雨出声,秦翱已抢先一步挡在于潇雨身前,向柳寻凝说道:“静嫔娘娘,我知道这不符合规矩。是我逼着小雨姐姐当我师父的,求您别惩罚她,要罚就罚我吧。”
于潇雨有些惊讶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鬼头,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一下。
柳寻凝笑着走过来,蹲下身,用帕子擦了擦秦翱脸上还未拭净的泪痕,柔声道:“静娘娘不会惩罚你小雨师父的,也不会惩罚小殿下,这就当做我们三个人的小秘密好不好?”
秦翱有些惊讶,愣了片刻后,欣喜地点头答应,“好!谢谢静嫔娘娘。您以后别唤我小殿下了,就跟皇祖母一样,喊我翱儿吧!”
柳寻凝慈爱地抚了抚他的头,“好。以后就叫你翱儿。”
于潇雨看着相处融洽的这一大一小,一个想法慢慢在心头浮现,她眼睫动了动,忽然拍掌提议道:“霜华殿有一些寻常坊间难得见到的名著孤本,不如请静嫔娘娘跟太后提一句,每天下午让小殿下到霜华殿去待一个时辰,看看书、散散心,怎么样?”
秦翱的小脸立刻亮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眼于潇雨,就见她向自己耸了耸肩,一副鼓励的表情。秦翱遂鼓起勇气,向柳寻凝求道:“静娘娘,可以吗?”
柳寻凝初初听到于潇雨的这个提议时,略有些惊讶,但细一琢磨后,便笑着应道:“当然可以。”
随后,柳寻凝就跟太后提了此事。
太后也觉得秦翱毕竟是个孩子,整天关在永安宫里,确实不太合适,遂点头答应了。她又把秦翱叫来,仔细叮嘱了一遍,让他去霜华殿时,务必乖巧听话,不可给静嫔添麻烦。
秦翱自是满口答应了。
这之后,每天午后秦翱上完了太傅的课,就会到霜华殿去,或是跟柳寻凝一起看书,或是找于潇雨玩耍。每天这一个时辰,俨然成了秦翱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光,大约是心情好了,精力也得到了释放的缘故,秦翱改掉了顽劣的恶习,人也懂事了不少。
秦凌风还是时常来霜华殿,在这里见到秦翱时,他也很惊讶。后来,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儿子不但与柳寻凝相处得十分亲密,而且无论是性情还是学业都长进了不少,遂直接提议,让秦翱过继到柳寻凝名下,以后便由她抚育。
当然,因目前秦翱寄养在永安宫,这件事,还需得征求太后的意见。
卫太后本就是个喜静的性子,加上年岁渐长,看这么个好动淘气的皇孙确实也是情非得已,眼下既然有人接管,而对象还是比较得她心意的柳寻凝,卫太后自然别无二话,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有道是母凭子贵,更何况是抚育皇长子!这是其他宫妃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就这么落到了柳寻凝的头上,宫里其他的妃子瞧得眼睛都红了。
在秦翱正式搬入霜华殿后,因柳寻凝现在已是皇长子的母妃,秦凌风便顺势晋了她的位份,册封为静贵嫔。这样一来,柳寻凝距离四妃之位,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转眼,已是四月中旬。
算算日子,距离于潇雨最后一次去太医院,已过去近一个月了。
该发生的,终于来了。
话说薛贵妃在半个多月前,因院判给她调整了药方,所以夜游症已经大为好转了。可是不知怎的,最近这两天,她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
之前,薛贵妃只会在睡着后犯病,可是最近,却在白日间就会突然反常发病,而且症状比之前更重!几乎到了疯疯癫癫的地步,她除了像之前一样,偶尔会咒骂砸东西以外,薛燕还出现了无故惊恐哭闹的症状。
她有时会指着空无一人的凳子,大喊某个人的名字,然后害怕得四处躲藏,直说对方是来找自己索命的。
后宫之中就是这么回事,但凡位高权重者,有几个手底下是干净的,薛燕能在短短数年间攀升到贵妃的位置,除了是因为她有个实力雄厚的娘家外,最主要的是她够狠够绝!
薛燕进宫这七年里,折在她手上的人命,已不知凡几!甚至有数次嫔妃滑胎的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如今薛燕一发疯,很多隐秘的事,就这样被她自己抖落出来了。
不过,堂堂的帝妃双手竟然沾染了这么多的鲜血,这种事说出去于皇家颜面必然有损。所以虽然皇帝和太后都知道了薛燕发疯,而且在她发疯后又不打自招地说出了那许多见不得光的丑闻,但皇帝和太后还是默契地选择了顾全皇家颜面。
一方面不许玉芙宫里的宫人将薛燕发疯后的疯言疯语向外传;一方面将薛燕圈禁在玉芙宫中,不许她踏出半步!
据说,当薛燕发疯后说出的那些话传到皇帝秦凌风耳中时,秦凌风震怒不已,连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太监总管张德富,都被他丢出的茶杯砸破了头。
张德富说,他这辈子也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儿。
其实随便想想也知道,皇帝知道自己宠爱多年的贵妃,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手染鲜血的大奸大恶之辈后,任谁都要气得发疯了……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有关薛家的闲话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