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生轩辕!
三月初三这一天,是大周的上巳节,也是开春后的第一个节日。
在上巳节放风筝,是大周开朝以来的传统习俗。
这一天,不但民间的老百姓会纷纷走出家门,拿着纸鸢到户外去踏青放风筝,就连宫里也不例外。
每到有节日庆典时,都是各宫各院的嫔妃们争宠的高潮,她们会想尽办法地赢得皇上的关注。
上巳节这一天,比的自然是风筝。
皇帝秦凌风下朝进入内廷后,仰起头就能看到数十个大大小小制作精良的纸鸢飞在上空,看得人眼花缭乱。
今儿的朝会进行得顺当,各地上报的奏折也以报喜的居多,所以秦凌风的贴身太监张德富一眼就看出来,主子的心情不错,便笑吟吟地道:“皇上,今儿是上巳节,宫里的娘娘们早就准备了纸鸢,在雨花台那放风筝呢?皇上要不要过去瞧瞧?”
秦凌风点头,“瞧着是挺热闹的,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雨花台位于皇宫的东侧,是一块平整开阔的场地,旁边是穿宫而过的河道,再往前是九曲回廊,周围没有高层的建筑和障碍物,是宫里最适合放风筝的地方。
众妃远远的看到皇帝来了,立刻齐齐过来施礼。
秦凌风一摆手,笑道:“都起来吧。”
众妃谢恩后,纷纷起身来到皇帝的身边,陪他一起说说笑笑着观赏天上的风筝。
秦凌风的贴身太监总管张德富,给主子奉了茶后,指着天上的风筝挨个介绍道:“那支百鸟朝凤是贵妃娘娘的;福寿双全是贤妃娘娘的;百蝶闹春是德嫔娘娘的……”
秦凌风顺着他的手势一一看过天上的风筝,觉得放得高、放得好的,就赞上一声。
这时,在漫天莺歌燕舞、色彩斑斓的风筝中,有一支小小的红色纸鸢却吸引了秦凌风的注意力,只是那风筝飞得有些偏,有些远,让人瞧不真切那风筝上的图案。
秦凌风微眯了眼仔细瞧了片刻,只觉得那纸鸢上的图案不同于寻常的风筝,好像还有些眼熟,遂指着那红色的风筝问道:“那是谁的?”
众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谁都没接话。
现在在下面放风筝的,都是各宫各院里的宫女或是太监,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偌大的雨花台上,风筝线那么细,放风筝的宫人们又扯着线不时地来回跑,一时间很难分清那风筝是谁在放。
张德富见皇上对那风筝很感兴趣,连忙自己跑下去,到场中巡视了一圈后,又小步跑了回来。
秦凌风依旧望着天上的那只红色风筝问道:“那纸鸢是谁的啊?”
张德富的脸色有些怪,但却不敢不回话。
“回皇上,那只纸鸢不是各位娘娘们的。是,是……”
秦凌风见他回得支支吾吾,不禁有些不悦,“你倒是说啊。”
张德富连忙俯身答道:“回皇上,那纸鸢……是从冷宫里放出来的。”
听到张德富的话,众妃不由得色变。
秦凌风的眉毛也微微掀了掀,他仰起头,望着那只红色的纸鸢略略出神,似是想起了什么。
众妃中位份最高的薛贵妃凝起一张娇艳美丽的脸,向着张德富说道:“张公公,冷宫里的罪妃该做的,难道不是反思己过、忏悔诵经吗?”
张德富立刻会意道:“是。奴才这就让人去冷宫一趟。”
“等等。”
张德富刚要唤人过来,就被这一声打断了。
众人齐齐转头望向皇帝,就见秦凌风已经站了起来,所有人立刻也跟着起身。
秦凌风迈步走下台阶,“朕自己去瞧瞧。”
众妃纷纷露出惊愕之色。
还是薛贵妃最先恢复如常,笑语嫣然道:“那臣妾陪着皇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凌风已摆了摆手,“不必了。你们谁都不用跟着。”言罢,便自行向冷宫的方向行去。
张德富向众妃们施了一礼后,也迈步追了上去。
雨花台在皇宫的东侧,而冷宫就位于皇宫的东北角,离得并不算远,是以冷宫中放出的风筝,才能混进其他众妃的风筝当中。
秦凌风一路走走停停,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天上的风筝,随着距离冷宫越来越近,那只红色纸鸢上的图案也渐渐清晰。
其实细看之下,那只纸鸢的制作有些粗糙,颜色涂得也不算均匀,根本无法与嫔妃们争奇斗艳的美丽纸鸢相较,就连图案也不是寻常纸鸢的样式,那上面绘的,是一扇红色的贝壳。
当那只风筝上的贝壳图案清晰可见时,冷宫也出现在了秦凌风的视野中。
冷宫的大门永远都是封着的,只有送饭扫地的宫人出入时,才会打开旁边的小门。当然,冷宫的大门偶尔也会开启,那就代表着宫里有妃子被废了。待废妃进入后,大门会再次关闭,然后就是暗无天日的永生囚禁。
冷宫外,有侍卫常年把守,当他们看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前时,两名侍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他们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上前施礼。
张德富跟在秦凌风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心思最是了解,此时他已快步走上前,对那两名仍在